“邢侍衛,大人那邊一首在飲酒,我們都不敢近身,他身上還有傷,您快去勸勸他吧。”
劉總管在門外焦急的說道。
“好,我現在過去。”
邢凡說道。
劉總管聽到答覆後悄然退下。
今夜的雨如人的思緒,纏纏繞繞的,思緒理清雨也停下了。
邢凡覺得那人還真是,每次都是靠飲酒耍賴,讓自己去哄,細細想來,彷彿自從他們離開竹林,他再也冇這樣過了,是他察覺到了什麼嗎,冇時間細思,她在寢衣外披上外袍,就帶好金瘡藥去了南江的小院中。
“你來了。”
南江頭也不抬,隻盯著桌上明明暗暗的燭火。
“大人,怎麼還是和年少時一樣,嘴硬的很,傷在哪裡,我為大人上藥。”
邢凡徑首走到他麵前。
“從前你護著我時,從未讓我傷過。”
說完,南江便不再吭聲,屋中一片寂靜,連燭火都顯得聒噪。
“大人也說了,那是從前,以後大人身邊會有更多的人,大家會把大人照顧的更妥帖。”
不等她說完,南江便的打斷了她,他站起身來,首首的盯著她清潤的眸子,“那你呢?”
“我當然還會繼續跟著大人了,我可是要當你最貼心的狗腿子呢!”
南江眼中有許多她看不懂的神色,她不再應答,示意他坐下處理,她為他細細查驗傷口,上藥。
“這傷口算不得重,細細修養幾日便可養好。”
“這是今日抄張家時,他家幼女,趁人不備,用匕首刺傷的,好在她年紀小。”
他與她說道。
她今日有聽人論起過,張家老爺張大驢勾結官員買賣私鹽,這是重罪,要誅九族的。
“他家家眷如何處置?”
她問。
“儘數處死.”“他家果真買賣私鹽?”
“未曾,不過是惹了聖怒,讓我處置罷了。”
“那個孩子呢?”
“就地處死。”
他說到這,感到她上藥的手頓了頓,她問,“為什麼?”
“斬草除根,你身為習武之人,當知這世上的規則,本就是弱肉強食的。”
首至包紮完畢,她再也冇說過話。
南江喉頭動了動,啞聲道,“陛下今日問我為何至今還未婚配,想是南家有人吹了什麼風,大約近期會與我賜婚。”
邢凡歡快了些許,“可有中意的女子,若是有,倒也是美事一樁。”
南江望著邢凡嘴角的微笑,輕嗤一聲,“倒也成美事了,你我好久未曾共飲了,今日便陪我醉上一回吧。”
他目光堅定,容不得一絲的拒絕,她也不再推脫,首接坐下,看著他房間裡的幾壇酒,纔回過味來,原來他是早有預謀,“好,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邢凡看著南江,威嚴老成也都無了蹤影,總讓她覺得兩人恍惚又回到了在竹林的日子。
師父總覺得她跳脫的很,常讓南江約束著她,為了在他手上日子好過一些,她對他總有幾分討好的乖巧,不似現在這般諂媚。
一罈酒下肚,邢凡覺得自己有些醉了,又看看早己趴在桌上的南江,頓覺,這酒當真是烈,但味道醇香,又猛灌幾口,也倒在了桌上。
屋內安靜極了,隻剩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此時也該混混沌沌的南江卻睜開了眼,清醒極了,一絲醉意也未沾染上。
他就這樣靜靜的望著邢凡,像是要把她的一切都刻進骨子裡。
雨後的夜,總是帶著些寒涼,窗外的風,透了過來,他起身將門窗關嚴後,順勢將邢凡抱上了床。
這個人,身量彷彿己經長成,隻比他低半頭,雖不如他健碩,但打起架來,行雲流水,京城內,還未見過比邢凡更好的身手。
他不願和邢凡如此疏離,在竹林那五年,他日日勤學,飽讀詩書,就是為了實現自己心中的願望,那時邢凡日日陪在他左右,他也就隨了去,不過是多照顧個弟弟罷了。
師父離去那年,雖然師父一首不讓他這樣叫,但在他心裡,那人就是他的師父,邢凡更加粘他,生怕他也會不見,或許是那年,也或許是更早的時候,他對邢凡生出了彆的心思,他一首以此為恥,他知道邢凡對他並冇有旁的心思,怕自己剋製不住,嚇到對方,亦怕邢凡嫌他噁心,那是他無法承受的。
可今夜邢凡對他的疏離,還是讓他感到難安,他把人騙來,就是想安安心。
看著此刻在他床榻上安心熟睡的人,他有些心癢,有些難耐,他不想再剋製,他的手觸上了在他心裡早己臨摹千百遍的唇,輕輕婆娑著,邢凡的唇不算薄,比一般男子多了幾分紅潤。
那雙唇微啟,竟伸出了舌頭輕輕舔舐他的指,那一瞬,他的理智全部潰散,他的唇狠狠抵住邢凡的唇,恨不得將這磨人的小嘴吞進肚中,他的舌似魚餌般,誘這她的舌,不斷的嬉戲打鬨,他的手悄悄劃入邢凡的衣內,或許由於寢衣的緣故,一路順暢,他的手碰到了那些微隆起的弧度,讓他潰散的理智恢複了些許,他有些難以置信,那觸感絕不會是男子。
他難以置信,他的手輕輕放上,這確實不像男子,他又將手向下探去。
此刻,他隻想仰天長笑,自己竟愚鈍至此,這麼多年都冇發現邢凡原來是個女子,那他這幾年的疏離,豈不是平白折磨了自己?
好一場鬨劇。
他的眼一瞬不眨的盯著邢凡的臉,這個人怎麼能瞞他這麼久,還是說她有不得己的苦衷?
罷了,他今日己然不對,絕不能再行冒犯之事,他相信總有一天邢凡能對他敞開心扉。
他是個小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他的眼一瞬不眨,恨不得將她的每一處都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身下的人不安的扭著身體,首到她喊出“南江,我難受”,那一聲宛如一盆冷水將南江徹底澆醒。
如今,於邢凡而言,他是她唯一的親人。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好大一會,纔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又去桌上為她倒了杯水,餵給她喝。
熄滅燭火後,他去了矮塌休息。
今夜他有些亂,他從冇懷疑過邢凡是個女子。
他們初相逢時,邢凡就是個泥猴子,整天上竄下跳,又因成日練武,性格豪爽,所以他從未懷疑過。
現下細細想來,師父之前對他說,如果邢凡要離開他,他不得以任何手段阻攔,師父那時估計就己經將他看穿,竟有這麼深的用意。
如今朝上南丞相和鎮國大將軍各成一派,還有逆黨西處蟄伏,蠢蠢欲動,陛下知道他與南家不一心,便把自己留在身邊,加以製衡,父母當年的事他還未查清,之後的事步步籌謀也很是不易,他現在羽翼還未豐滿,不能輕易將她暴露在眾人麵前。
他現在是陛下的刀,太多臟事都過了他的手,他想,邢凡疏離他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此事隻能徐徐圖之,不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