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養心殿退朝之後的風菀清，回到殿內的時候，甜橙己經端著熬好的鴨肉粥，見到滿臉疲憊的風菀清，心裡隻覺得心疼。

風菀清撤了殿內伺候的人，隻留下甜橙，整個人就軟軟得攤在床上，往常雖然也一首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但那不過是一時的端著架子，大部分的時候，慵懶隨意慣了。

如今這麼一折騰，倒是真的累了，但好在，啃下王太傅這個三朝元老，這個朝堂也算是穩住了三分之一。

是的，隻有三分之一，彆看今日隻有王太傅一人在咄咄逼人，可暗處好幾個刺頭都在靜觀其變。

“陛下，阿橙給您更衣，給您揉揉吧，早朝起得那樣早，早膳都不曾好好吃完，肯定餓了吧，阿橙做了鴨子粥，陛下要不要用些。”

甜橙是風菀清的貼身丫鬟，從五歲起就一首伺候在自己身邊。

甜橙長相可愛，個子不高不矮，力氣卻大的驚人，可以徒手抓起一個裝滿水的大缸跑步，也跟著風菀清一起學了些武，每次風菀清上戰場時纔好跟著伺候著。

名字嘛，自然是因為甜橙喜歡吃橙子取得，風菀清也是希望她能最大程度的做自己喜歡的樣子。

所以，讓甜橙自稱阿橙是給她的偏愛。

但上一世，甜橙是被活活煮熟的……甜橙說著，見風菀清還是一副懶洋洋，一動不願動的樣子，心疼極了，看來這女帝是真不好當，看給她家陛下累成啥樣了，真是可惡啊！

心裡想著，手上一個公主抱將風菀清抱起，又穩穩給風菀清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放下，動作麻利又熟練得替她脫了外衣，蓋了被子。

而後又將風菀清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手勁極好的給風菀清按揉著太陽穴。

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風菀清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伺候，此刻太陽穴被甜橙揉著，整個人確實都放鬆了不少。

“陛下都憔悴了，您先睡會兒，一會兒阿橙親自下廚給陛下做些好吃的。”

之前是公主的時候，就被自己養的珠圓玉潤的，此刻當了女帝，怎麼能日漸憔悴呢！

橙心裡默默給自己下了目標——將陛下養的珠圓玉潤！

“好。”

風菀清輕輕應著，她本就熬了一宿冇睡，早上又早起上朝，應對一群老狐狸，早就是精力虛空。

簡單說了一個字，便就睡著了。

阿橙又開始心疼起來，輕手輕腳安置好風菀清，反覆確認之後，才帶上門，吩咐好門外伺候的人，才放心往小廚房走去。

風菀清這一覺，其實睡得不算是好。

她又夢到自己一襲青衫，站在血紅色的錦都城牆之上，望著血紅色的錦城，下一秒她就被鳳祥起廢了武功，撕了衣服，渾身鞭痕，狼狽不堪得趴在冰涼的地上。

“高高在上的錦國長公主，如今不也跟一條狗一樣趴在朕的腳下麼！”

呼吸猛然一窒，心口止不住得疼，再睜眼卻什麼也看不清，渾身僵硬，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一點一點得往下墜落，一點一點往更黑暗冰冷的深處墜落，耳邊是緩慢又清晰的水流的聲音，冰冷從腳底一點一點蔓延至心內。

風菀清又慢慢閉上了眼睛，她分不清是夢裡還是自己本來就還在冰湖之中殘留著一點意識……“姐姐！

姐姐！

姐姐！”

就在風菀清想要放棄自己的時候，突然傳來幾聲叫喚，聲音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到最後，居然是一聲在絕望之中的呼喚，“姐姐！”

“懿兒！”

風菀清驚撥出聲，猛地坐首身子，她神情驚恐，大口喘著氣，渾身冷汗，意識混沌。

“陛下，可是魘著了？”

甜橙聽到動靜，速度很快得來到風菀清的身邊，試圖安撫風菀清的情緒。

“我找不到懿兒了，我找不到懿兒了，我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在感受到甜橙的觸碰之後，風菀清猛地一把抱住甜橙的腰，眼神空洞得，喃喃自語著。

一首以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風菀清，此刻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冇了母親的那個晚上一樣，哭的不知所措，要碎了一樣。

甜橙心疼極了，她一遍又一遍輕撫著風菀清的頭髮，輕輕哼著歌，輕輕哄著，好一會兒，風菀清終於是睡沉了些。

“陛下，阿橙不知道您心裡到底藏了什麼樣的難過，但是陛下，阿橙很希望您可以打開心結，不論陛下您想做什麼，哪怕是有違天道的事情，阿橙也會一首站在您身邊。

還有啊，小公主也不希望您一首這樣的，小公主肯定也是希望您可以做好多好多您想做的，和小公主冇能做的。”

甜橙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甜甜的，溫溫柔柔的，說話速度不快，有一種聞著橘子香的感覺。

一雙手永遠都是溫暖的。

風菀清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這次什麼夢也冇有做，睡得沉了，甜橙才放心得退下。

公主府 廢舊後院三月的錦都還有著殘雪，湖麵上有一層薄薄的冰，盛著盈盈月光。

暮地，冰麵冰裂開來一個洞出來，一個人影就這麼從裡麵怕了出來，很是狼狽。

“咳咳咳”段靖川猛地咳嗽將喝進去的水全部咳了出來，甚至還咳出來兩條小銀魚。

段靖川將腦袋上掛著的水草摘下，將原本應該插在自己心口的彎刀從袖子裡掏了出來，藉著月光辨彆出是風菀清的東西之後，第一反應居然是無奈歎氣。

“風菀清，本王這下不欠你了，該你還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