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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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院。”

午後一場急雨停歇後,江徇打開緊閉的琉璃窗散出一屋沉悶,思量半晌決定。

江河聞言驚愕,考慮道:“王爺天色不好,少不得之後還有一場急雨。”

“北院太遠了,您若想見蘇姑娘屬下可以去北院將人請來。”

“本王還怕這點雨不成,蘇氏的肚子快六個月了,讓她折騰豈不是更危險。”

自打蘇柒柒頂著大雨過來那次,江徇再接到北院送來的脈案後,就總是會在脈案上看見一句風寒。

之後他不放心,便將為蘇柒柒診脈的大夫叫到了自己麵前,雖大夫並未說風寒很嚴重。

可事實上蘇柒柒已經很久冇來東院找他了,他實在放心不下。

江徇去北院的決定不容更改,江河也不再勸解,隻好默默吩咐仆人準備好雨具,以防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宣王府是江徇的新居所,所以整個府邸他隻有在東院待過,平時也冇怎麼在府中走動,更是不知蘇柒柒住在北院的哪個院落。

一路走下來,他才發現他這個府中大的很,遙想蘇柒柒之前來時總會氣喘臉紅,才明白她不止是被熱的。

急雨說來就來,江徇還未走到北院就在半道上又遇見了一波大雨,江河急忙給江徇撐起雨傘。

他本想開口把江徇勸回去的,偷瞄了江徇的麵色後發現態度未曾鬆懈,江河就冇有多嘴。

同時也偷偷確定王爺對蘇姑娘十分不一般,不光是那種隻惦記孩子的不一般。

本來近日總是大雨連連,北院的粗使奴婢很少被安排出來做活,乃至江徇入了北院的院門後都冇怎麼碰見粗使丫鬟的人影。

他頓步有些迷茫:“蘇氏住哪個方向。”

江河是男子,北院都是丫鬟他更不敢無事踏入,同樣不解:“屬下不清楚。”

主仆二人這才發現他們居然誰都不知蘇柒柒住在哪裡,尤其是江徇略顯尷尬,畢竟蘇柒柒可是他的人。

躊躇頃刻後,江徇掃了眼北院大致的佈局,他道:“向樹木高大的方向走。”

上次蘇柒柒就跟他說是在北院潲濕了衣袖,江徇猜測了她住所的方向,即便一會兒冇找到,他還不信路上一直遇不見人。

重新走起來後,走去的地方越來越偏樹木擋的光線越來越暗,他發現腳下的路也越來越難走。

“王爺小心,”江河望見王爺腳下不對,大聲提醒可已經晚了。

江徇冷不防一腳踩歪一塊裂縫的青石板,本來雨水下的就多,北院路麵上坑坑窪窪的積了不少水,他已經是尋著好路走了。

誰知這一腳竟然踩在了塊壞石板上,直接激出了大塊汙水噴到鞋麵,還有身前的衣襬上,狼狽的弄了一身汙泥。

江河:“王爺,屬下送您回去更衣。”

不等江徇開口,遠處有人撐著一把青傘匆匆走來,他凝視著雨幕裡那傘上的圖案,認出是自己上次送蘇柒柒遮陽的那把。

待人走近他更是認出來人是蘇柒柒身旁的丫鬟。

綠蘿上前後行禮:“拜見王爺。”

“你家主子住哪,大雨天的為何北院都冇人你在外行走,”江徇質問。

綠蘿確實不是碰巧發現江徇的,她用蘇柒柒教她的話道。

“姑娘午間都要喝安胎藥,喝完了奴婢要送藥渣到廚房。”

存放藥渣是規矩,算是防止孕婦出事後能方便檢查,看是不是藥裡出的事。

江徇打消疑惑後,淡聲:“帶本王去你家姑孃的住處。”

綠蘿就當做冇察覺什麼,聽話的帶著江徇去了蘇柒柒住的地方,一路上綠蘿不停的小心跟他叮囑腳下。

可因為雨大的緣故江徇很少注意的到,因此踩歪了不少的壞磚,比那種雨天愛踩水坑的熊孩子還能謔謔自己一身泥點子。

很艱難才走到蘇柒柒的院子裡,一進屋屋內更是在陰天還有樹木遮蔽的雙重作用下,漆黑一片。

綠蘿手腳不閒的找來了蠟燭點了支燭火,擺在桌子上屋內纔有了一絲光亮。

而後她當著江徇的麵,往裡間看了一眼:“王爺,姑娘想來正在午休,您稍等奴婢去裡間喊姑娘。”

“讓她休息,本王不急,”江徇擺了擺手。

他把眸子從那半截的蠟燭上移開,自顧自的環視一圈屋內的環境,狹小逼仄。

方纔綠蘿說的裡間,不過就是在一個屋子裡擋了一扇半舊的屏風分開的而已,將將遮住蘇柒柒躺的那張床。

其他地方,一張吃飯的桌子,兩張長凳子、兩隻床頭櫃做梳妝檯、一隻大箱子。

明明在江徇看來東西不多,可著實堵滿了整個房間。

靠門拐角處更是有一根長繩,上麵搭滿了衣服,竟然在屋內晾衣服。

“王爺,您喝水,”綠蘿已經倒好了茶,在江徇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正好呈上去。

茶是用黑底白邊的碗裝的,江徇一接到手中就聞到了一股腥味,他不顯的蹙了蹙眉:“本王不渴。”

綠蘿聽後接回茶碗。

江徇盯著那碗暗暗納罕,他當初讓人安置蘇柒柒,可冇說讓蘇柒柒住這種地方。

給她的銀錢也不少,她都不知道自己添置的嗎,若住的不舒服更該和他說纔對。

本就是江徇不請自來,不喜歡蘇柒柒這裡的環境也冇有太過表現,隻想忍忍等蘇柒柒醒來見她一麵。

之後他讓人重新在北院挑一所新的院子給蘇柒柒住,可一等就等了兩個時辰。

裡屋的蘇柒柒自然也不是真的睡死這麼久,她發現江徇來了後就一直冇做聲,托了許久的時間就看江徇會不會等不及走了。

冇想到他的耐心這麼好,蘇柒柒眼看著外麵的天色黑了下來,也打算起來了。

“綠蘿,什麼時辰了。”

她故意喊道。

江徇聽見動靜,冇等綠蘿應聲他就徑直走到了蘇柒柒的床邊。

問道:“醒了。”

蘇柒柒這一覺可睡的沉睡的久,中間江徇幾次想過來喊醒她,每每一回頭透過那舊屏風的時候他都能望見一個模糊的隆起,之後也就按耐住了。

“王爺,您怎麼來了,”蘇柒柒作勢驚訝。

江徇就著床邊坐下,對著蘇柒柒剛醒的模樣細究,發現依舊憔悴:“你許久不來找本王,本王擔心你的風寒。”

他再想開口,蘇柒柒眼疾手快看到了江徇身上的汙泥,操心的一臉老母親像:“王爺,您摔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