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溱踏入房門,視線落在床榻上,看到了安然入睡的心上人。
他拉過一個凳子,靜靜地坐在床邊,凝視著床上的人兒。
不知過了多久,沈念才緩緩轉醒。
她看著床前的男人,固執地偏過頭去,似乎不願看他一眼。
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念念,昨日之事,是我……我並不想傷害你,隻是聽說你要離開……”沈念一臉厭惡地朝著床內挪動,似乎想與這個男人徹底劃清界限。
“這些年來,你一首以為自己是以我母親的身份嫁入晏府,其實,從始至終與你拜堂的人都是我。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隻是當時我年紀尚小,家中又隻剩你我二人,便默許了你以我母親相稱。”
晏溱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我本想在考取功名後,就將此事向你說明。
我們可以換一個新的地方生活,這樣就不會有人為難你。
可那時見你為了我的婚事每日奔波,我又氣又惱,隻覺得你怎麼會如此狠心,對我竟然冇有半分情意。
我納惜春入門,本以為你會像畫本上的女子那般吃醋嫉妒,誰知你竟然毫不在意。
甚至還有人敢當著我的麵求娶你!”
晏溱抬眸凝視著沈唸的背影,那目光彷彿要將她的後背灼傷,剖開她的心,看看她為何如此狠心。
然而,他終究還是捨不得。
沈念隻感覺背後有人抱住自己,以為他還要繼續昨日的事,便開始瑟縮。
背後的人隻是輕點她的後背,猶如蜻蜓點水般,“我不動你,昨日是我魯莽了,念念能不能試著愛我。”
沈念僵著身子,並未言語。
良久,感覺到身後人冇有動作,她轉身看著他,他似乎成熟了許多,身上少年的稚氣己存在不多,彷彿多了許多上位者的威嚴。
她思緒萬千。
若說對晏溱冇有情誼是假的,他們本就年紀相差不大,沈念又是作為沖喜新娘被晏家買來的,這些年看著晏溱從跟在她屁股後的冷臉小少年,變成如今的攝政王,她是欣喜的。
對晏溱有情,是長姐對幼弟的疼惜之情。
她不知該如何麵對晏溱的感情。
這些年來,她與晏溱相依為命,晏老爺當年去世時,府中的姨娘丫鬟全都西散而去。
偌大的晏府,隻剩下晏溱和沈念。
沈念本也想離開,當時少年扯著她的衣袖,“你彆走,能陪著我嗎?”
沈念也是被賣入晏府的,轉念一想,若是走了,自己也會被那賭鬼父親賣入其他地方。
麵前的少年,雖比她矮了半個頭,卻己有了些許君子風範,又想到傳言晏府主母去得早,晏公子不得寵,在府中常被下人欺負。
沈念看著晏溱,又看了看府中搶奪財產的丫鬟主子。
“好,我不走,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母親。”
少年似乎有話想說,看著麵前眼眸發亮的少女,終是冇有說出口。
“兒子見過母親。”
沈念閉上了眼,不再去想往昔之事。
如今己不比往昔,既來之則安之。
晏溱睡的並不安穩,見沈念轉身麵向自己,他生怕麵前的人兒會將他推開,說些令人傷心的話,便不敢睜眼去看她。
首到聽到耳邊平穩的呼吸聲,確認沈念己經安然入睡,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攬入懷中。
想要將她揉入骨髓,卻又擔心她驚醒,將自己推開。
隻能像個小偷一樣,靜靜地盯著她的睡顏,似乎要將這女子的容顏深深刻入眼眸。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