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之地。
柱子上捆縛著的人奄奄一息、神誌不清。
紅衣男子聽到侍從的稟報後,輕輕揮了揮手中沾滿血的鞭子,看著麵前氣息幾無卻又害怕顫抖的披頭散髮之人,居高臨下彷彿特赦一般開口:“我的知音醒了,你說我是該放過你?
還是不放過你呢?”
尾音微微上挑,瀰漫著危險的氣息。
男人根本不需要對方的回答,自顧自地說著:“看你冇反應,還是讓人把你那最後一魄撕裂了吧。
對了,把你那最後一竅也封了吧!”
“敢傷害知音的人,留著也是禍害和浪費。”
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那個人最終下場和歸宿。
原先滿身征伐可怖氣息的男人彷彿得到了上天的恩賜一般,雙眼盛滿了肉眼可見的喜悅與喜悅。
紅衣男子聽著身後傳來的痛苦難耐的嘶吼聲,嘴角勾起一抹溫煦的笑,走出了刑獄之地,奔赴他的知音所在的寢宮——念音閣。
男子進閣之前,不忘掐了個去塵清潔訣,祛除掉讓人討厭的氣息。
“知音,你終於醒來,謝天謝地,知音,我的知音。”
床榻上坐著的女子看著從屋外進來紅衣如火般的男子,男子滿臉欣喜,細聽的話,還能隱隱聽出一絲哭腔。
南宮知音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她什麼也回想不出來。
“你是誰?”
紅衣男子聽到床榻上的女子這麼一問,心中咯噔一聲,麵上仍然儘力維持著常色:“我是鬼帝荼靡。”
“那我是誰?”
“你是南宮知音。”
女子聽到後,點了點頭。
“你是我的夫君嗎?”
南宮知音看到一襲紅衣的妖冶男子,再加上他剛剛進屋的喜色不像是假的,便試探著開口問著站在床邊的男子。
隨後,又怕對方誤會趕忙補充了一句:“不然你怎麼穿著一身紅衣。”
南宮知音說完後,才覺得那後半句一出口,反倒是更容易讓人誤會了。
寢宮中的空氣隨著南宮知音的兩句話,安靜了一瞬又一瞬。
鬼帝荼蘼聽到南宮知音這短短的兩句話,呼吸停滯了兩回,腦袋嗡嗡地響著。
他好想讓他的知音再說一遍,剋製千百年的愛慾因為知音無意識的兩句話,險些決堤潰壩。
房中的侍女以及站在鬼帝荼靡身後的鬼醫都如鵪鶉一般低下頭,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和地上的紋路。
這……這也太過於膽大了吧,竟然敢調戲撩撥帝尊,就算帝尊再疼再寵南宮小姐,各種靈藥仙草不計其數地拿進念音閣,但帝尊也容不得彆人調!
南宮知音也察覺到這樣問有些冒昧,顯得自己和上趕著一樣。
“你彆介意,我就是為了排……”不待南宮知音說完,紅衣男子俯身輕輕地將女子臉側的頭髮彆到耳後:“我的知音很聰明,你是我的帝後。”
“帝後?”
“對。
知音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他們。”
男子說著起身抬眼掃了一圈屋裡的侍從和鬼醫,與此同時,一條訊息傳遍遍九幽之地。
南宮知音聞言,看著站在稍遠處的侍女,那侍女彷彿回神一般連連點頭:“帝尊說的對,您確實是帝尊的夫人,是我們的帝後。”
“知音,現在讓鬼醫給你把把脈,可好?”
看到南宮知音點頭之後,男子招手示意鬼醫上前查探病情。
鬼醫隔著男子遞過來的帕子為南宮知音脈診。
片刻後,鬼醫對著紅衣男子躬身施禮:“帝尊,帝後身體己無大礙。
至於失憶,是帝後身體的自我保護。”
男子聽到鬼醫的回答,寬慰又喜悅:“好,我知道了,有勞你了。”
殿內的侍從跟著鬼醫從善如流、頗為知趣地離開了念音閣。
侍女們和鬼醫都在暗暗驚歎,帝尊對南宮小姐溫柔得都好像能掐出水來,那似有若無的寵溺隻怕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都招架不住,完全同懲治蒼然門一派時的殺伐和屠戮判若兩人。
“我失憶了?
我怎麼會失憶?”
南宮知音消化了一會兒這個資訊後,還是有些疑惑。
“知音,莫怕,不論什麼事情,我會永遠護著你的。”
荼蘼半跪在床邊,語氣輕柔卻又飽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南宮知音被荼蘼如承諾一般的話語搞得有些怔愣,一時也冇說話。
“知音,餓嗎?
我己經差人準備了吃食。”
“帝尊。”
男子將食指輕輕放在知音的唇間:“知音,你要叫我荼蘼,不要和其他人一樣叫我帝尊。
你同我不需要有距離感,知道嗎?”
南宮知音點了點頭。
“帝尊,飯菜好了。”
殿外傳來聲音。
“端進來吧!”
侍女安靜地放好碗筷盤碟,悄悄地退出了念音閣。
“知音,我扶你下床。”
南宮知音還是不太願意麻煩彆人,況且這個“彆人”還是有權有勢之人,於是,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吧。
剛剛鬼醫都說我冇有大礙了。”
許是在玉床上躺的時間過長了,南宮知音下床時,雙腿一軟,幸虧荼蘼及時扶住,這才避免了雙膝著地的尷尬局麵。
“知音,我扶著你去用膳,你昏迷了很長時間,雙腿可能用不上力,用些膳補補氣力。”
南宮知音覺得鬼帝荼蘼的聲音太過於溫柔和煦了吧,就彷彿他永遠不會生氣一般。
“這些都是我家知音愛吃的,知音嚐嚐看。”
男人看著南宮知音每樣菜肴都嚐了一口。
“知音,味道怎麼樣?”
“味道不錯。”
“今天知音突然醒來,我來不及為知音準備吃食,隻得先讓知音嚐嚐廚師做的飯菜,等明日我給知音做,好不好?”
明豔又妖冶的男子眸中帶著極力剋製的嫉妒,說到最後語氣更是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