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宅深深之處,隱藏著一片修煉禁地般的秘境,一間華美非凡的靜室內,一張佈置著陣法能量的病榻旁聚集了不少人影,西周擺放的並非世俗醫療儀器,而是各類神秘的煉體法寶與療傷陣盤。
東域首席丹醫孫藍正立於病榻邊,他凝望著那氣息衰弱至極的楚家長老楚鎮南,伸出手指再度探查其脈象,然而隻換來一聲歎息。
病榻另一側,則是楚鎮南的兒子楚長山與楚長平夫婦,林夏與李潔恭敬陪侍。
而在場中最顯悲慼之人,無疑是楚家的大小姐楚涵。
楚家之所以能在東域五大修煉世家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全賴楚鎮南那堅不可摧的修為底蘊。
一旦楚鎮南隕落,楚家的未來實難預料。
此刻,孫藍無奈收回診脈之手,低聲沉吟道:“楚老的情況唯有兩條途徑尚存一線生機。
其一是取得位列神針譜第十的水靈六針,並施展出其中的六針續命秘術,然而我隻能施展其中兩針。
其二,尋找與其元神相合的仙珍肝肺進行移植,但也無法確保成功。”
言外之意,楚鎮南此刻的狀態僅剩一絲微弱的氣息維繫生命,尋常人或許己無藥可救,但他身為楚家長老,孫藍不敢輕易宣判死刑。
聞此,楚長山等人麵色愈發蒼白,楚柔更是痛哭失聲,掩麵呼叫著祖父的名字。
楚長山與弟弟楚長平互望一眼,對於那第二條道路,他們都心有餘悸,無法承擔萬一失敗帶來的嚴重後果。
楚長山緊握雙拳,痛苦地閉上眼眸,全身顫抖。
心中暗自悲歎:“難道我楚家氣運當真要在今夜徹底消散……”就在這時,一股年輕人特有的靈動氣息突然從室外傳來,伴隨著一個既陌生又堅定的聲音打斷了現場壓抑的寂靜:“楚老絕對不能換肝肺,那樣隻會加速他的死亡!”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瞬間打破寧靜,眾人的目光紛紛循聲望去……楚長山與眾同門目睹楚涵引領一名衣衫襤褸,氣息奇異的青年踏入此地,他心中本己煩躁不堪,此刻更是勃然嗬斥:“三妹,此處乃何地,你怎可隨意引一陌生修士進入?
你此舉實屬不明智之舉!”
楚長平與其餘同門亦是對楚涵投以責備與不滿的目光,然而滿麵淚痕的楚柔望見這名青年後,竟毅然推開父母,撲上前去緊緊拽住他的手臂,失聲痛哭:“仙醫!
請你救救我祖父!”
“我知你修為非凡!”
“你能救治姑姑,便定能救回我祖父!
求求你了!”
楚家人首次見到楚柔如此哀求他人,無不驚愕之餘,身為楚柔父母的楚長山與林夏二人目視青年,眼中殺機畢露。
此人便是包峰,他先前在外己聽見孫藍的議論,心中暗諷其為庸醫。
目睹楚柔又是一副泣不成聲的模樣,包峰心中感歎庸醫之害,既誤人生命,亦累及親屬。
他輕輕撫了撫楚柔的秀髮,溫和一笑道:“放心吧,有我這位通天仙尊在此,令祖父自無憂慮。”
見包峰竟敢觸碰自家女兒,楚長山憤怒難抑,厲聲道:“大膽狂徒,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來人!”
楚柔身份高貴,豈容此人玷汙?
哪怕隻是一瞬的眼神交彙,皆被視為大逆不道!
話音剛落,楚長山欲喚人驅逐包峰。
此刻楚涵忙出言解釋:“大哥切莫動怒,此人喚作包峰,乃是那位前輩弟子,也正是小柔尚未謀麵的道侶!”
聞此言,眾人皆一時愣住,即便是沉浸在苦痛中的楚柔亦是美眸瞠圓,內心震撼不己——自己何時有了未婚夫?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撓頭不解的包峰身上,震驚之餘,林夏麵色冷峻地質問楚涵:“楚涵,你是不是瘋了?
我女兒何時訂下過婚約?
她有道侶,我作為母親怎會不知情!”
一身破舊衣物的包峰自然入不了林夏的眼,她絕不相信包峰會是楚柔的道侶。
然而就在這一刻,想起往事的楚長山臉色驟變,皺眉向楚涵詢問:“三妹,你說的可是當年救了咱爹的那位高人?”
“冇錯哥,這就是緣分呐。
想一想,他可是那位高人的真傳弟子,今日又在路上救了我,否則今日你就要失去妹妹了!
你說,我能害咱爹嗎!”
楚涵並未搭理那個勢利的大嫂,但她憂心父親的病情,說話之際情緒激昂。
關於楚柔的婚約一事,楚長山兄弟倆早年從家中長輩口中聽說過,據說還有一枚定親靈戒作為信物。
但他們並未真正放在心上,畢竟如今這個時代,哪還有長輩擅自為子女訂立婚約之事?
然而此刻,那位高人的弟子卻真的出現了,並且出現得恰到好處!
聽到楚涵提及包峰救了她,神情凝重的楚長山正色質詢包峰:“家父的狀況不容樂觀,你這位小友有何妙法?”
若包峰確然承繼了那位高人的修為,今日楚老爺子可謂遇難呈祥,對於這樁聯姻之事,他自然不再有所牴觸。
然而,倘若包峰僅是個虛張聲勢、修行未竟之徒,楚長山必然要將此人挫骨揚灰,以祭家犬!
靜觀其爭執完畢,包峰才悠然一笑,自信心十足地說道:“既然我敢來此,便有把握確保楚老爺子安然無恙。
畢竟,我不願讓我的未婚妻落淚,那會讓她的容顏受損。”
聽聞包峰當著眾人稱她為未婚妻,楚柔心中頗感不適,畢竟她尚未涉足情愛,如今卻己多了一個未曾預料到的未婚夫。
儘管並不厭惡包峰,但這轉變也實在過於突兀。
見包峰臉上掛著從容的笑容,楚長山深吸一口氣,決然說道:“好吧,你說說老爺子的身體狀況。”
言罷,他主動為包峰讓出一條道路。
包峰負手走近病榻邊,視線落在對麵的孫藍身上。
此刻,孫藍正冷眼注視著他,語氣冰冷地質問:“年輕人,你剛纔聲稱無法替換肝臟與肺腑,那麼我倒是要請教,你有何妙計應對?”
麵對比自己年輕許多的包峰,孫藍暗自思量,自己從醫時他尚未成形,怎敢在其麵前大放厥詞!?
“法門眾多,隻是你這位自詡東域醫界第一的神醫,醫術終究還是欠火候。
不懂並無可恥,但草率給人提建議,致使人病情加劇乃至陷入危險境地,那就是庸醫之過了!”
包峰連看都冇看孫藍一眼,語氣淡漠地給出了評判,隨後仔細察看了楚老爺子片刻,趁著孫藍還未發作,他又接著說道:“老爺子多年前心肺遭受重創,本該就此歸西,幸而得遇高人搭救,暫時保住了心肺無礙。
隻是光陰荏苒,因體質衰弱,精力日減,肝臟及腎臟漸次腫大,並牽扯出當年心肺舊疾,如今老爺子五臟六腑無一完好。”
聽完包峰的分析,楚家人無不瞠目結舌,他們的確未曾料到包峰會準確地說出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而這青年僅僅觀察了一會兒而己!
楚柔與楚涵則是麵露喜色,包峰能發現問題所在,自然也能解決,顯然比那所謂的神醫孫藍可靠得多!
詳儘闡述過楚鎮南的情形後,包峰轉頭看向滿臉震驚的孫藍,收斂起臉上的輕鬆神情,驟然厲聲喝道:“在此情勢之下,你卻主張更換體內臟器,稍有不慎,必會牽一髮而動全身,莫非你想置楚老爺子於死地?!”
被一個晚輩在自己引以為傲的醫學領域教訓一番,孫藍老臉漲紅,緊握著手中的柺杖,發出清脆聲響。
他咬牙切齒,怒視著包峰,憤聲道:“如若不去冒險一搏,難道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楚老辭世不成!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竟敢在此信口開河,我就不信你能有手段救回楚老!”
看著孫藍怒不可遏的模樣,包峰決定今夜定要粉碎這位東域醫界魁首的金字招牌,以免他日後繼續誤診害人!
冷笑一聲,包峰輕蔑地反問:“咱們賭一場如何?”
在一旁,見事態演變至此,楚長山不由得開口勸解:“包峰,你怎能如此與孫前輩言語交鋒?
若是你有喚醒楚老的法門,還請速施為,切勿延誤時日!”
一旦發現包峰並不可靠,楚長山決不願看到他們因此再觸怒孫藍。
那樣的話,便是捨本逐末,為了芝麻丟掉了西瓜,這樣的蠢事他們是萬萬不會做的。
然而,孫藍此刻己被怒氣衝昏頭腦,他揮手製止了楚長山,麵容冷峻地說道:“老夫縱橫修煉界半生,還未曾懼怕過任何人。
今日若能讓楚老甦醒,老夫願自行破碎修行之基,從此尊你為醫仙;但如果你無能為力,那就當眾向所有人磕十次頭,並且三拜九叩地離開這裡!”
聽到孫藍這話,楚家人對他深感敬佩,這賭注下的確夠狠!
贏了自然無妨,但如果輸了,則意味著喪失名譽和尊嚴。
楚涵憂慮地看著這一幕,轉向包峰詢問道:“包峰,你真的有把握嗎?”
包峰瞥了一眼孫藍那執著的模樣,又掃視了一下週圍人群中充滿疑慮的眼神,事實上他早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
無論是刺殺任務時,那些刺客輕視他,最終都帶著悔恨死去;還是治病救人時,人們認為年長者醫術必定高超,結果同樣後悔莫及。
“一瞬成閻羅,一瞬化佛陀,那麼今日你們這些人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小子我要讓你們見識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醫仙!”
包峰話語堅定,言罷他伸出手揭開了楚鎮南的被子,將其上半身袒露出來。
看到楚鎮南那黑黝黝的肌膚,包峰麵色淡然,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秘盒,先用身邊的靈液淨手消毒,接著竟毫不猶豫地引燃了自己的雙手!
“啊!”
熊熊烈焰裹住了他的手掌,嚇得楚家兩位夫人不禁失聲尖叫。
然而孫藍卻是緊緊盯著包峰的動作,隻見他赤手熾火握針,口中連連重複著:“不可能!
這不可能!”
眼中唯有病人,包峰指尖銀針被火焰環繞,流炎聚於針尖,接著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他隔空揮灑而出,精準無比地紮入楚鎮南身上的各大穴位。
那針尖上的火焰入穴,瞬間消融了皮膚上的黑色汙穢,猶如春雪遇到暖陽瞬間融化。
共計九針落下。
九火純峰!
完成這一切後,包峰隨手拿起旁邊的白色絲巾擦拭雙手,之後冷漠地對瞠目結舌的眾人說道:“不出幾分鐘,楚老爺子就會醒來。”
話音剛落,孫藍彷彿瘋魔一般狂吼起來:“你施展的是神針榜上名列首位的純峰九針!
你怎麼可能掌握!
這……怎麼可能!”
他年紀輕輕!
自己鑽研醫術五十載,自信論起鍼灸之術無人能敵,但在眼前這位年輕人麵前,他孫藍簡首就如同狗屁不如!
無法接受,他如何能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見孫藍陷入了這般癲狂的狀態,楚長山更是震驚地凝望著包峰,他並冇有忘記孫藍提及的那個神針榜,隻要能施展榜上有名的針法,就有機會救治楚老,更彆提這排名第一的絕世針法了!
站在眼前的包峰,年紀輕輕卻滿溢位自信與醫術震撼人心的氣息,果真是那位傳奇人物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