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住的地方到縣醫院,走路要一個多小時。
今天天氣熱,張俏邊走邊想著該怎麼賺錢,冇一會兒,後背就開始冒汗。
她拿手扇了扇,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駛過,揚起一片塵土。
張俏往路邊讓了讓,轎車竟挨著她停下來。
她還在疑惑,就看到她的“老相好”王明清從車上下來。
王明清穿著套藍色中山裝,戴著副眼鏡,倒是人模狗樣的。
張俏回憶了一下,當初,原身去供銷社買糧,因為營養不良暈倒,是王明清把她送去了醫院。她對人家一見鐘情,隨後藉著感謝,又找過王明清幾次。
王明清對她的示好從不拒絕,但也冇給過任何承諾,其實,這位王副主任,根本看不上窮苦出身的張俏,他跟她曖昧,不過是見她漂亮,想和她玩玩而已。
可原身卻對這個渣男上了頭,還把未來幸福全寄托在他身上。知道她媽把她許給二婚老男人,連夜從家裡逃出來,向王明清訴苦,想讓他幫自己脫離苦海。
而王明清那天晚上卻故意把她灌多了,還把人帶到了招待所。
要不是張俏胃裡不舒服,跑出去上廁所,後來又找錯了地方,誤打誤撞跟林天越睡了,她怕是那天晚上,難逃王明清的魔爪。
而她要是再不幸點,懷了王明清的孩子,就他這種人渣,肯定抵死不認賬,到那時,張俏名聲儘毀,在這個年代,下場會有多慘,可想而知。
現在王明清處處針對林天越,不過是到手的肉冇吃到,羨慕嫉妒而已。
看清渣男本質,張俏對笑麵虎似的王副主任並冇有好臉色。
“俏俏,這大熱天的,怎麼一個人出來?快上車,想去哪裡我捎你。”
王明清打量著她依舊窈窕的身材,和那張讓人魂牽夢縈的臉,心裡又開始發癢,主動替她打開車門。
張俏卻是一臉冷色:“你誰啊!我們很熟嗎?”
王明清愣了愣,又虛偽的笑:“俏俏,你那個男人太不爭氣,你看,你懷著孕還要替他四處奔走,那林天越像話嗎?彆說其它人,我看著都心疼死了。這樣吧,他被扣的貨正好歸我管,你上車,咱們去我辦公室,好好聊聊,憑你我的關係,有什麼不好解決呢?”
他又色眯眯的去拉張俏的手。
隻是指尖才碰到張俏,她就像被噁心的老鼠碰到,一下把手彈開,後退了幾步。
臥槽,好噁心!
原身什麼眼光,竟從垃圾堆裡找男人!
“好狗不擋道,給我滾遠點!”
“你說什麼?”
“我說,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聽她出言不遜,王明清臉色驟變。
不遠處,傳來轟隆隆,農用車駛過的聲音,正是林天越和他兄弟幾個人經過此地。
開車的是陳剛,他嗓門有點大:“越哥,快看,那不是嫂子,旁邊開轎車的……怎麼看著像是王明清!”
“還真是的。嫂子怎麼和他走在一起?”
幾兄弟同時朝林天越投去同情的目光。
坐在農用車側座的林天越早就看到了路邊那一幕,一張冷臉鐵青鐵青的。
這一路,本來他還擔心張俏,怕她賭氣,一個人去了醫院。
她又冇帶錢,拿什麼做檢查?
現在看來,他操的都是冇用的心。
可她若是找彆人就算了,他這次被王明清整這麼慘,她還上趕著和他約會,一點臉不給他長,這婚是必須得離了!
“停車!”
林天越一聲厲喝,人已經從農用車上跳下來。
“越哥,彆衝動!”
“對,有話好好說!”
幾個人還試圖勸他,另一邊,張俏已經發現了這波人的存在。
腹誹,這是什麼狗血劇情?
但人已經無視王明清,腳步輕快的朝著林天越走過來。
張俏臉上笑盈盈的,絲毫冇有做壞事被抓包的慌亂,走近了,揮起粉拳在林天越肩上砸了一下:“來了,就知道你不會撇下我!天熱死了,趕緊讓我上車!”
她甜美的笑容和親昵的動作,彆說林天越了,他那幾個兄弟都傻了。
平時,大家都知道林天越娶了個敗家媳婦兒,人品不咋的,還淨給他添亂,兩個人就是奉子成婚,根本冇什麼感情。
可現在,這兩人打情罵俏的,看起來挺親熱的呀。
再看不遠處,被晾在那裡的王明清,臉都綠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林天越還傻站在那裡,就看到張俏又嫵媚的衝他眨了眨眼睛:“彆提了,冤家路窄,逛個街都能碰到臟東西,把我噁心的不行。”
臟東西?
說的是王明清?
那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天越見張俏越過他,試圖攀著車鬥往上麵爬,他走過去,一俯身,把她輕飄飄的撈了起來:“坐前麵,不顛!”
說著,就把她抱到了之前他坐過的農用車側座上,還利落的脫下外套,遞給她:“墊著坐,省的咯屁股。”
兄弟團跟著起鬨:“越哥真體貼!”
“嫂子,咱越哥這麼好的男人,可打著燈籠都難找!”
“可不是,比那油嘴滑舌的實在多了!”
林天越聽的“嘖”了一聲,原本就不白的臉,更是黑裡透著紅,還有些著惱和尷尬。
不等張俏迴應,雙手往車鬥抓手處一撐,人已經跳到了後麵,衝陳剛吩咐:“拐個彎,先去趟縣醫院!”
農用車轟隆隆的從王明清的轎車前駛過,挑釁般,揚起漫天塵土。
王明清皺眉看向一直無視他的張俏,沉著臉坐上轎車,嘴裡還罵一句:“一幫土包子,這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
二十多分鐘,縣醫院到了。
林天越先跳下車,有力的手臂伸過來攬住,一隻手就將張俏穩穩的抱了下來。
他可真有勁!
張俏不由朝他結實的肩膀看一眼,小心臟撲通亂跳:“謝了。”
“嗯。”
男人像個悶葫蘆,張俏不知道說什麼,轉身就往醫院裡走。
走著,走著,張俏就發覺身後有道高大的影子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