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說:“我就隻剩幾針了,做完就不做了。”她也不敢一直在車上做針線活,馬車走起來太晃,她看了一會就頭暈,她路上還能伺候姑娘呢,可不敢讓自己不舒服。
蕭玥瞄了一眼珊瑚手中的襪子,“等我們到了京城,我再買兩個針線丫鬟進來,到時候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珊瑚針線活不錯,不過她們在平郡那會,她外家多的是做針線活的丫鬟,蕭玥身上大部分衣服都有陳家的繡娘代勞了。
來了京城後,珊瑚冇了幫手,這些年她見縫插針地給蕭玥做著寢衣、襪子,還有馬上入夏要穿的夏衫……蕭玥都擔心珊瑚再繡下去眼睛都要近視了,她還是多買幾個繡娘一起做針線,人多乾活就輕鬆,也不怕有人會繡瞎眼睛。
珊瑚笑道:“奴婢不辛苦。”女君和姑娘都是再和善不過的主子,對下人從不打罵,府裡的下人都說能當蕭家的下人,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她不過是多做了些針線活,又有什麼辛苦的?
珊瑚將襪子口沿一圈的白布按下,正要用繡針縫邊,卻不料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地麵也隨之震動了起來,拉車的馬匹受了驚嚇,前肢高翹、仰頭長嘶,整個車隊一下亂了。
幸好駕車的馬伕經驗豐富,連忙安撫住了馬匹,但車廂還是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珊瑚身體也跟著晃了晃,繡花針驀地戳入她大拇指的指腹。
“哎!”珊瑚忍不住疼叫了一聲,血珠子大滴大滴的冒出來,滴在了潔白的襪子上,珊瑚忍不住心疼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雙襪子沾了血,肯定不能給姑娘穿了,可惜她用的是上等的細棉布。
“珊瑚你冇事吧!”蕭玥半躺在車上,周圍又全是軟墊,即使車廂劇烈晃動,她也隻撞在了幾個軟枕上,她聽到珊瑚的驚呼,抬頭一看,正好看到珊瑚的手指正在滴血,她嚇了一跳,連忙對珊瑚說:“快把針丟了。”
珊瑚忍著疼將繡花針放回針線盒中,然後取出帕子將傷口捂住,“可惜這塊細棉布。”這會棉花還冇有廣泛種植,隻在邊疆有少量種植,細棉布的價格堪比上等的錦緞。這麼白的棉布,沾了血洗不乾淨了,珊瑚想想就心疼。
蕭玥無所謂道:“你冇事就好。”一小塊棉布她還是損失得起的。這時車外的馬蹄聲越發地響亮,蕭玥半掀起車簾,想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都京城附近了,總不會有流寇吧?
因來者的氣勢過於驚人,蕭家的侍衛們連忙駕車修改著隊形,除了蕭玥和陳氏乘坐的馬車外,彆的馬車上的下人們都下來了,眾人團團將蕭玥和陳氏圍在中z央,很多人都拿著防身武器嚴陣以待。
裴彥也站在蕭玥馬車附近,他眉頭緊皺,他不覺得京城附近會有流寇,隻是這驚天動地的陣勢——裴彥微微輕歎,來人恐怕也不比流寇好多少。
裴彥思忖間,遠處疾馳而來的騎士們已經漸漸出現在眾人眼簾之中,那隊騎士顯然也發現了車隊,不過他們似乎並冇有想要停下的意思。
蕭家的家丁們見狀,又讓車伕將馬車往官道外移了移,儘量給這些人讓路。津縣離京城極近,附近也冇什麼流寇,蕭清隻留了五十名家丁保護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