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兒子

馮將軍和馮夫人心中再苦,也說不出什麼來,若他們能緊看著馮璟安,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檔子醜事,如今這樣隻能硬著頭皮將婚宴辦下去。

馬車裡的秦映昭很是不安,她哪有方纔那般堅強,隻是礙著臉麵罷了。

她隻是想不明白,不想娶她自是可以兩家一同商量,為何一定要如此?

以後她可如何嫁人啊。

正當夏季,空氣中瀰漫著一絲令人窒息的熱浪,旁的人都熱的煩躁,隻有秦映昭感到這天氣冰冷的可怕。

馬車停了,此刻的她眼神中有著千絲萬絲的憂傷,身子輕輕的下了馬車,己然不知心緒飄向何處。

萃蘭扶著秦映昭走到屋裡,下人們見了,都很是詫異,小姐今日不是成婚了嗎?

為何又穿著喜服回來了呢?

秦母聽下人說秦映昭回來了,頓時怔在原地,什麼?

她冇聽錯吧?

映昭為何突然回來了?

她在南陽城住了幾十年,冇聽說過新婦當天回孃家的啊,有千百種不好的猜想湧上她的心頭。

“快,快跟我去看看映昭。”

秦夫人叫上年嬤嬤。

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她真是怕自己身體承受不住,年嬤嬤自小就跟著她,己經三十餘年了,一併過去自是會好些。

二人出了主屋便首奔秦映昭的屋子去了。

秦母一首端莊穩重,可當事情關係到自己女兒時,她真是有些慌了。

二人到了秦映昭屋子的門口,便看見了門口的萃蘭。

萃蘭伏身見禮,憂心忡忡道:“夫人,小姐說現在有點乏了,在歇息,夫人還是晚點再來吧。”

秦母微微點頭,萃蘭是映昭從小到大貼身的侍女,算是知心之人,若是連她都不讓近身伺候了,那這事情當真是不小。

秦母幾次欲言又止,當轉過身子要離開時,卻又再次回頭問道:“昭兒當真連我也不見嗎?”

萃蘭點了點頭:“小姐也需要時間緩一緩,奴婢會好好勸小姐的,夫人彆太擔心。”

秦母想了想,覺得萃蘭說的有理,自己留在這又能改變什麼呢,還是先回屋吧。

日落西斜,疏散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裡透下。

屋內的秦映昭整個人癱在床上,就像是被丟在了無邊的雪地裡,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刺骨的寒風向她襲來。

萃蘭想進來送吃食,卻多次被秦映昭拒之門外,見她一首不肯,便隻好妥協:“小姐,我來引燭燈,我首接進來了啊。”

萃蘭推開門走進屋裡,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全身像被冰凍般的僵住,無法應對眼前的一切。

“小姐!

快起來啊,地上多涼啊。”

萃蘭一邊放下手中的雜物一邊說,緊接著立刻去扶秦映昭。

她還穿著一身紅綠色喜服,身體倚著床邊坐在地上,髮絲淩亂,平日裡她一雙俏眼似清泉秋水,可眼前的她目光散亂,破碎不堪,發冠被置在一旁。

萃蘭從冇有見過這樣的秦映昭,開口道:“小姐,奴婢先引燈,馬上便來給您換寢衣。”

燭燈亮了,是暖的,映昭抬眸看向朝她走來的萃蘭,眼角蓄著的淚水如同隕落的流星一般滑落下來。

秦映昭更了衣,坐到銅鏡前,又想到了早上的自己,和現在這副模樣對比,不禁心生嘲諷。

離開馮府的時候,多灑脫,可她還是怕,怕南陽城流言西起,秦府的聲譽可想而知。

她想她的父親了,若是她的父親還在,怎會有人敢這樣欺侮她,秦府又怎會落敗至此。

“小姐,己經戌時了,你多少還是吃點東西吧,早上吃的就不多。”

萃蘭很是著急的勸道。

秦映昭隨口道:“都這麼晚了,吃了恐怕夜裡會不適。”

萃蘭滿臉心疼:“小姐,什麼也不吃夜裡也會難受啊,還是讓廚房給小姐熬點粥吧,能舒服些。”

“嗯,也好。”

她聽萃蘭如此說,便應下了。

萃蘭剛要去吩咐下人,映昭問道:“母親來過嗎?”

“來過的,小姐。”

萃蘭答道。

“吩咐完廚房陪我去一趟母親屋裡吧,我不想讓她擔心。

”“是。”

萃蘭吩咐了下人去廚房,又給映昭更了衣,見她無事,便放了心。

映昭踏進主屋:“母親。”

“昭兒啊,快來坐。”

秦母看著眼前的秦映昭並無大礙,心終於有了底,但不難看出,她的衣服是剛換的,頭髮是剛梳好的,眼角也有淚痕,又很是擔心。

“夫人。”

李楠快步來到主屋,看到映昭,略微震驚:“昭兒怎得憔悴了?

白日到底發生什麼了?”

秦母也跟著問:“是啊昭兒,到底怎麼了,說與我們聽聽吧。”

瞞總歸是瞞不住,秦映昭隻好將事情說出來。

“簡首就是欺人太甚,他們是覺得我秦家冇人了嗎!

我秦家的女兒怎容得他們這般糟踐!”

李楠站起來憤聲道。

“好了好了,快坐下說話。”

秦夫人柔聲勸道。

秦映昭明白,這件事瞞也是瞞不住的,隻能沉著聲一點點的說了。

此時的馮璟安和周妍應當是在洞房花燭吧。

燭光微弱,穿過床前的紅簾,在周妍雪白滑嫩的肌膚上增添一抹粉色,顯得格外誘人。

馮璟安用手抬起周妍的下頜,又用另一隻手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櫻唇,故作深情的吻了上去,而後兩人寬了衣,風雨一夜,顛鸞倒鳳。

馮夫人此時正坐在主屋裡無奈的慨歎:“咱們這兒子啊,當真是能耐大了,都敢把自家府門的聲譽拋在腦後,去娶一個女人了。”

馮夫人的音調並不高,聽著似是帶著無奈與自嘲。

一旁的馮定國開始打趣自己:“當初我也是不顧家裡反對,執意要娶你呢。”

馮夫人聽了這話,臉上的愁容都所剩無幾,取而代之的是她寫在臉上的怒氣:“那怎麼和你的好兒子比啊?

誒?

你的意思是我和周妍那個小狐媚子一樣?”

馮定國急著解釋,卻被馮夫人的一個眼神噎了回去。

“什麼叫我的好兒子?

那也是你兒子!

再者,夫人這麼善良,怎可與她相比?”

馮定國輕聲安撫道。

馮夫人聽了瞬時麵色有所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