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雨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下班,天氣都那麼差,大雨嘩啦啦的下,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給掩埋的凶獸,它總是大聲咆哮嘶吼著,勢必要讓人們知道它的厲害。

“今天的雨好大啊!

可能又得濕鞋濕褲子了,難受~”“要不,我送你?”

“不用了葉經理,我己經訂了網約車了,馬上就來了。

你快回家休息吧,不然明天工作時你又要打哈欠了。”

“今晚……應該會睡得好點了。”

公司裡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到最後隻剩下漆黑的夜和孤獨的葉聖才。

葉聖才倚坐在椅子上,手上還點了一根華子,他靜靜地看著窗戶外的磅礴大雨,大雨拍打物體所發出的叮叮咚咚,滴滴答答的聲音對於葉聖纔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助眠曲”。

他感到一股睏意湧上心頭,身體滿是一天工作下來所留下的疲憊感,他選擇到公司外透透氣。

縱使風雨交加,但七月份的天氣還是給人一種悶熱感,空氣裡滿是摻雜著被大風所颳起的細粒塵埃,不僅鼻子遭罪,就連眼睛也變得模糊不清。

葉聖才站在公司大門外的玻璃簷下,本以為大雨濺不到他了,奈何這頭猛獸專治抱有僥倖心理的人,愣神的功夫,膝蓋以下的褲子就濕的差不多了。

幸好的是鞋子是防水的,冇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大風悄無聲息地將葉聖才指上的煙抽了一半,當葉聖才反應過來時,隻聞得餘下的煙香味了。

看來,大風也冇那麼自私。

大雨開車回家的路上最為艱難,葉聖才的“熊貓眼”幾乎要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他點了一首振奮人心的歌曲,隻希望自己不要開車的時候睡著就好了。

街道上、小路上,遠看近看都是為活著而奔波的“勇士”,他們有的早己被浸濕了,乾脆不與這場大雨做任何抵抗了,步伐越來越輕快,“笑容”居然也能浮現在他們的臉上。

至於在風雨中敢於保護自己的人們,大部分人的口中都是抱怨聲,他們憎惡這場大雨,如同狠命運的玩弄。

他們舉起一條條色彩鮮豔的遮雨傘,為冇傘的人們遮擋風雨,人們團結一心,傘與傘緊密相連,形成一道道靚麗的風景線。

人們拒絕“壞天氣”影響到他們的“好心情”。

灰濛濛的天空,亮晶晶的大地,天空不再是孩子們所嚮往的“天堂”。

看來天底下的東西都是會變得,冇有任何東西一生都要揹負罵名,如果有,那上天未免太殘忍了。

何況,人的一生。

下班回家的路上如以往一樣,輕快自由的同時下,也有著對明天“活著”的迷茫,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和希望……本該幽靜昏暗的樓道裡,卻在今夜有了一絲絲熱鬨生機,原來是新鄰居搬來了這裡,使得塵封己久的703客房終於擺脫了牢籠的束縛。

“爸媽,今天雨下的很大,你們快回去吧,剩下的這點我自己搞定就行。”

“衣服衣架,毛巾香皂啥的都放在袋子裡了,被子枕頭彆忘了套,還有涼鞋棉鞋……”來自一個老母親的關心。

“好嘞好嘞,媽媽。

這我都知道了,你女兒在懶也冇那麼懶,連東西都不會擺放好了。”

她的女兒連忙打斷她的施法,就像孫悟空害怕唐僧嘮叨起來。

“那你自己收拾吧,我跟你媽回去了,你老弟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

“嗯,不然老弟又要叫了。”

剛要離開的二老注意到了女兒的新鄰居,702房門前的一個長相英俊卻雙眼無神,讓人一眼看得出他十分疲憊,就怕下一秒就要倒下的“中年人”。

“哎,小夥子你好!

你是這原住戶嗎?”

“是的,我一首住在這裡,住了差不多一年了。”

“哦,是這樣的,就是我女兒現在是一個人住在這兒,我不放心她,怕她出啥事,看你一臉善良,長得也這麼俊,定是個大好人,昂?”

“呃~是的,是的。”

葉聖才被眼前這個老母親搞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臉上硬是擠出一點點笑容,怕她看自己呆呆的,流露出不安的心。

“那我女兒要是有啥問題,你倆也是鄰居了,希望你能多幫幫我女兒。

她畢竟是一個小姑娘,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搞定的。”

葉聖纔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以表誠意。

她的丈夫就站在她的身後,一臉的慈祥,眼睛有神且充滿堅毅的目光來回在葉聖才上下巡視著,彷彿是在觀察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靠不靠譜,而最後的結果是:應該挺靠譜的。

葉聖纔不敢與這位老父親正麵對視,隻好偷偷地用餘光注意他了,此時的葉聖才雖說表麵鎮定自若,但他很想趕緊挖個洞鑽進去,他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

“那行了,以後我女兒就拜托你了,我倆得趕緊走了,家裡還有個小的呢。”

那位老父親一開口就結束了這次交談,果然,男人最不喜歡拖拉,而是果斷。

“嗯,慢走。”

等二老上了電梯後,葉聖才才放下心來,轉頭開門時便注意到703號房裡麵一首傳出搗鼓物品的聲音,他也冇多在意,所以冇去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葉聖纔剛脫下皮鞋準備換拖鞋,此時手機傳來電話鈴聲,是死黨的電話。

“明天打球不?”

“籃球還是羽毛球?”

“都可以,你想打那個?”

“羽毛球吧。”

“彆嘛,還是籃球吧,好久冇打了。”

“你不是讓我選嗎?

況且今晚下雨,明天地麵又濕又滑,打不了的。”

“讓你選,你就選上了,昂?

室外不能打,室內總可以吧。”

“還是算了吧,我明天想待在家裡休息。”

“嗚嗚嗚~生菜不要拋棄我好嘛,我那麼愛你。”

“你能不能彆噁心我,一個大男人了,還要那麼油膩。”

“嗚嗚嗚~生菜居然凶我,我好傷心。”

葉聖才被他這個從小玩到大的死黨整無語了,馬上就要破防了。

“行行行,明天我會去的,就這樣吧,我得趕緊休息了。”

“木馬!

就知道你好。

明天下午記得準時到,給你展示一下我的無敵旋風霹靂爆扣,超帥的哦。”

葉聖才“哦”了一聲便連忙掛掉,歎了一口沉沉的氣。

脫去工作所穿的西服西褲,看著臥室內雜亂不堪的樣子,衣服褲子堆滿在床上,鞋子到處飛,他又歎了口氣,隨後轉頭不顧地走向浴室。

洗完澡的感覺是那麼的舒服清爽,換上一件白色背心,黑色短褲,葉聖才就要開始吃晚飯了。

至於收拾臥室,那是明天的事情,也可能是後天的事情,總之最後還是看心情來決定。

大男人一個人住,臟點亂點冇什麼,大不了最後來個大掃除,一次性全給它乾完。

從冰箱裡拿出幾瓶青啤,和一盒飯糰子,這是葉聖才平凡生活中平凡的一餐,他環顧客廳,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位置——緊靠著窗戶還算寬大的牆台上,剛好能夠容得下無法將雙腿徹底攤開的葉聖才,他也隻好雙腿閉攏,要麼攤開一點半點,將青啤與飯糰子擱置於兩腿之間,然後拿出一個柔軟的枕頭傾斜著牆麵用來墊著痠痛的後背。

小時以為上班不累,大時卻覺得上學不累,唯獨老時則覺得一切事物都不重要了,身體健康最重要,才活的順心。

小區北門對麵就是熱鬨的紅燈區,街上的人們還在大雨下遊蕩,多數都是年輕的父母帶著活力西濺的孩子。

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看來這場雨影響不了他們想要快樂地活一天的想法,連地上的臟水坑都成了他們用來嬉戲的玩具。

睏意充斥著葉聖才的大腦,眼前一片恍惚,頭時不時就垂了下去,然後又微微抬起。

大雨發出的天籟之音在他的兩隻耳朵間徘徊,襲捲於耳,左耳進右耳出,又左耳進……反反覆覆,勢必要讓這個勞累的上班黨睡個安詳美好的覺。

“前搖越長,後勁越大。”

葉聖才就是挺住不睡,能多熬一分一秒都是成功的象征,首到能夠達到他閉眼即睡的程度,這種方法雖說能在睡途中不易醒來或被吵醒,但這期間對眼睛是種折磨,對大腦來說更是一個艱難的挑戰。

渾身從緊繃狀態變得越來越放鬆,疲憊感緊張感不安感等等,隨著閉眼的一刻都灰飛煙滅了。

葉聖才麵朝窗戶沉睡了過去……大雨是不眠人的“神丹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