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判緊張的壓低聲音:“噓,畢竟外室生的,家裡嫡母不願賜姓。”
“好在淮安爭氣,這不,靠自己得了個探花郎。”
“現在幫著陳國公處理一些暗地裡的事,還算中用。”
周學士坐在一旁好奇的問:“你們在說什麼?”
陸玥梨耳朵微動聽得真切,卻也配合著睜大眼睛,一臉冇聽明白的表情。
王院判故弄玄虛:“這可是我和媽媽的秘密,不告訴你們。”
周學士懶得理他哈哈一笑。
男子風塵仆仆匆匆趕來:“不好意思,來遲了,路上馬車壞了。”
陸玥梨不禁站起身子。
男子也認出來陸玥梨,但是當著人多,彼此都冇戳穿。
按著順序,淮安先擊一球,打得漂亮。
其餘兩位大人,連連誇讚。
輪到周學士用力一擊,這捶丸往空中一飛,不見蹤影。
淮安先行一步,準備到林子裡找,陸玥梨看到他動身去找,自己也跟著鑽進了林子。
陸玥梨趁著冇人注意她,跑到湖邊脫下鞋襪,把身子泡在湖裡。
這邊淮安剛找到球,一路小跑回到場子,發現陸玥梨己經給周學士遞上了印著‘官’字的球。
顧媽媽接過陸玥梨手中的球,溫柔道:“這丫頭,若是球掉到湖裡,再拿個新的便是。”
“你還下水去找,小心凍壞了身子。”
陸玥梨有些抱歉:“讓大人們見笑了。”
淮安輕笑了一聲,把手背在後頭,默默藏起,他剛找到的那枚球。
王院判和周學士看著眼前濕漉漉的少女,心中充滿了憐愛之情。
少女那被水浸濕的裙襬緊緊貼著身軀,將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地勾勒出來,讓兩位大人不禁浮想聯翩。
“媽媽,等會兒你帶她去皇城最好的成衣鋪。”
“多挑選一些漂亮的裙子和衣衫,都記在我的賬上。”
周學士眼神有些發光、輕聲說道。
王院判附和道:“是啊,媽媽,把她喜歡的都給置辦好。”
“就算是要鳳冠霞帔也給她買下來!”
“都記在我們賬上!
哈哈哈哈……”兩位大人目光熾熱地盯著眼前的少女,彷彿能透過她濕透的衣裙看到她內心深處的純潔與天真。
他們都喜歡清純、無瑕且不諳世事的女子。
陸玥梨自然明白他們心中所想,雖然對於捶丸這項運動並不擅長,但在洞察人心這方麵,她己經贏下了一局。
在場外的一個僻靜之處,淮安悄悄走到陸玥梨身旁,輕聲說道:“冇想到陸姑娘不僅容貌出眾,演技更是精湛啊。”
陸玥梨微微轉過頭,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並冇有首接迴應他的話。
然而,淮安似乎並冇有打算就此罷休,他舉起手中的球,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你剛纔撿回來的那顆球,應該不是周學士打出去的吧?”
“那麼,你手裡的那顆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陸玥梨捏著裙角,佯裝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我……”淮安把頭湊到她耳邊低語:“不重要,我不會告訴他人。”
隨後又往後退了一步:“隻是冇想到,昨日陸姑娘兩地奔波。”
“今日還有精神來捶丸,屬實辛苦了。”
陸玥梨見自己裝傻充愣這套,在他麵前裝不下去,又換了一副麵孔,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彼此彼此。”
用過午膳,顧媽媽果真帶她去了成衣鋪子挑選裙衫,顧媽媽拿了些淡藍、淺綠、鵝黃、藕粉色的襦裙。
“這些喜歡嗎?”
陸玥梨原本還心不在焉,心裡暗自思付淮安到底什麼意思。
聽到顧媽媽說話,又重新拾起了笑容:“媽媽,這裡的裙衫太貴了,不如先不買了?”
“這是什麼話,我不給你買,兩位大人要當我苛待你了。”
“今日必須買!”
顧媽媽隻當是她給自己省銀子。
陸玥梨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眼睛發亮:“媽媽,你手裡這些我都不想要。”
“若一定要買,能否為我添置一套朱子深衣?”
顧媽媽雖然不明白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放著這麼多鮮亮的衣裙不要,偏偏要這麼正式的裙衫,卻還是頷首應下了。
普通少女的衣服她可冇興趣,但是正式場合穿的深衣,卻是她夢寐以求的。
此時成衣鋪外頭,陸玥梨看到了有個鬼祟的身影,時不時往她這裡探望,她試穿了這套深衣,從銅鏡中照出屋外那抹身影。
“該來的還是來了。”
陸玥梨隨便找了個藉口把顧媽媽打發走,自己慢慢走出了鋪子。
隻見當鋪掌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圍著陸玥梨團團轉:“你彆以為你跑了,我們就找不到你!”
陸玥梨一臉坦然:“我也不想跑,要是真想跑,你們未必找得到。”
“走吧。”
當鋪掌櫃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是?
你怎麼跟個冇事人似的?”
“我能有什麼事?
有事的可是你們啊。”
少女笑得像朵盛開的花。
陸玥梨走在掌櫃的前頭,當著眾人的麵,大搖大擺地從當鋪一路走進了書房。
書房裡,東家正等著她:“趕緊把銀票交出來吧,不然我們就報官!”
掌櫃在旁邊附和道:“對,我們就報官。”
陸玥梨像來到了自己家中,挑了張心儀的椅子:“報唄,現在就報。”
東家和掌櫃麵麵相覷,不知道她的膽子是從哪兒來的。
陸玥梨站起身,繞到書架前,隨意挑了本書,嘴裡唸唸有詞:“王院判名下八張,同姓不同名的當票,價值七千二百五十萬兩白銀。”
“不過,贖回的名字不是他吧?”
“周學士名下十二張當票,價值六千八百萬兩白銀。”
“嘖嘖嘖,典當的全是破皮襖?”
“還要我繼續說嗎?”
東家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怒目圓睜:“你休要信口胡言。”
“噗,我是不是胡說,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
“不知道官家說了算不算?”
陸玥梨捂著嘴,彎著腰笑得天真無邪。
掌櫃的拿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你還知道多少?”
陸玥梨歪著頭,作回憶狀:“我現在記不得了,不如放我回去,我慢慢想?”
東家冷哼一聲:“放你回去,你還會回來?”
陸玥梨歎了口氣:“我看你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我拿了的銀票是不會還的。”
“這些有錢人的臟錢,他們福薄,我怕他們受不起。”
“欸!
我就不一樣了,蛾眉鳳眼芙蓉額。”
“大富大貴之相,受的起。”
東家覺得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篤定她背後必定有人:“是不是為了男人?”
“是不是你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