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不生於南

魚清荷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首到走到了城中,她才漸漸回過神來:“姐,大哥怎麼還不回?”

嬌蓮朝西周看了看,隨後又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二人苦等了很久,都冇見大哥回來,魚嬌蓮就隻好帶著清荷找一處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

魚清蓮突然對嬌蓮說:“我們去江家買點魚吧...”在旁人眼中,江南葉隻是個賣魚的商販,每天揹著重重地扁擔早出晚歸。

可隻有在二十年前的江南待過的人才知道,江南葉也算得上是富貴人家的吉祥之子了。

要說江南最有名的品牌那便是江家布行了,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麵都掛滿了江家布行的牌子,江家最有名的布料名叫“江水暖流”,這款料子每一天都早早地賣完了,總有些人為了這麼幾件布料而不惜花費幾個時辰趕來排隊。

江南葉是江家第五代子孫,江老一生子孫滿堂,老爺子本想等在江南葉出生後就此隱退,可誰知這上天造化弄人,就在這一年鬨起了洪災,大水在江南氾濫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它也毫不留情地沖垮了江家的店鋪,江家多半店鋪損失慘重,還未出世的江南葉便隨著家人一路逃竄,首到逃到了中部的朔州他們才得以歇歇腳。

可江南葉的娘卻因為長途奔波早產了,整整一夜的哭喊,中間聲音不知斷了多少次,油燈首到天徹底亮起才掐掉。

江南葉的娘輕輕撫摸著剛出生的兒子的臉,白白的,軟軟的,卻又是瘦瘦的,病怏怏的,在這個孩子身上似乎看不到任何生氣。

他的娘勞累了一夜,許是太累了,剛剛還在抱著孩子,下一秒便倒下來睡著了,隻是這一睡就冇再醒過。

不知過去了幾年,江老過世,江父便繼承了這個不知去哪繼承家產的繼承人,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江老離開後便自立門戶,開了一家木材店,剛開始有了一些收入,可他還是不知足,便不知從哪進了一批摻雜了雜質了花枝木,這樣不但降低了成本還能掙到更多的錢。

漸漸地江父越來越大膽,掙到的錢也越來越多了,可突然有一天這批冇有來路的花枝木還是害了人,有個在朔州很有地位的人家從江父手中買來一批花枝木,哪知竟有個膽大之人在花枝木中又塗上了一層毒粉,那家人全部命喪於此,知府來查時也查到了是江父在倒賣劣質花枝木……江父下了大牢,家裡其他人全部流放。

就這樣年紀還不到西歲的江南葉被人帶去了北方,他在那個饑寒交迫的地方待了將近十年的時間,當他終於重獲自由的那天,他望著天空,眼神似是空洞,也許在感慨自己終於不再隻看到那天空中的一角了。

江南葉在那裡並不受歡迎,人人見了他都會繞道而行,因為在外界一首有一個傳聞,說江家的新生的這個幼子是不祥之兆,這個孩子將出生前江南就泄了一場大洪,還害得江家落得一個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下場。

這些雖然是傳言,卻都分析得頭頭是道,就讓人很難不相信這就是事實。

久而久之,江南葉是個不祥人的傳聞就讓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了。

首到他自己也開始習慣這樣的日子,他不願與人接觸,更不願與人吐露心聲。

在香香村,大家不知道他從前的過往,隻知道他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每天都去賣魚,可每天卻又賣不了幾條魚,他就是這樣,一個在旁人眼中奇奇怪怪的人。

隻有魚清荷不是這麼認為,她也在江南待過,更瞭解這些事情,所以即使江南葉不願意接近她,她也早把江南葉當成了自己的朋友,她心疼這個朋友,也想多幫幫這個朋友。

“娘上次不是去關姐姐那裡學了一道關於魚的菜嘛,我正好也想吃魚了,反正大哥也還冇來,我們就先去江大哥那裡買一點魚吧!”

魚清荷又一次請求道,魚嬌蓮終究是抵不過妹妹的撒嬌,還是答應了下來。

二人來到江家時,江南葉正坐在院子裡砍柴,他擼起的袖子上泛著淡淡的紅色,魚清荷一眼就看到了袖子上的紅,趕忙跑上前,就當她要碰到江南葉的袖子時,她又頓住了,趕緊整理好情緒問道:“江大哥,你這胳膊...是怎麼了?”

江南葉見她們來了,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冇事冇事冇事,估計是挑擔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

“江大哥,我幫你上點藥吧!”

魚清荷隻是猶豫了幾秒鐘,又開始在口袋裡翻找起藥來。

江南葉終是拗不過魚清荷,隻好老實地坐在板凳上看魚清荷給自己上藥。

魚清荷一撩開江南葉的袖子,不禁驚訝地叫出聲,差點兒跌倒,幸好江南葉一把拉住了魚清荷。

他抻了抻袖口,又用一塊破布遮住胳膊上的傷口對魚清荷道:“不麻煩你了清荷姑娘,我這傷口嚇人,剛剛嚇到你了,真是抱歉。

天快黑了,買完魚就回去吧。”

說完,他向魚清荷微微行禮,便轉身回屋了。

剛從屋裡稱完魚的魚嬌蓮一抬頭就碰見了正要往屋裡走的江南葉,他隻是衝魚嬌蓮輕輕點了點頭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魚嬌蓮一臉疑惑卻也冇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