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元十五年,秋,京外十裡。
“嗬,這醜丫頭,可真是噁心死人了,可該說不說,這身上是真嫩滑,瞧瞧,這就是相府小姐,嘖嘖。”
兩隻鹹豬手在程韻身上來迴遊走,隔著衣物,還覺得不過癮,伸手就去解她的衣釦。
“住手,你不要命了,這女人可是中了情花毒和忍冬毒,你還想不想活了!”
放風那人冷哼一聲,提醒道。
這情花毒,那可是出了名的快活藥,忍冬毒,則是以以毒養毒,隨便碰上一點,立刻死翹翹。
聽到這話,那胖子壓下心中的**,也不敢動手,隨意拿了幾根樹枝將程韻蓋住,掉頭就跑,生怕沾染上忍冬毒。
“哈,你個死胖子,二小姐讓我們埋起來!
你倒是給我回來!”
那瘦子喊了幾句,冇有迴應,隻好自己回去將那些樹枝拉開,將程韻露了出來。
好吵,頭好疼,身上像螞蟻一樣在爬。
程韻費勁的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瘦小的男人在朝自己身上蓋土。
“你乾什麼!”
“啊?
詐屍啦詐屍啦!”
那男人扔下鐵鍬就往外跑。
一陣眩暈,程韻腦子裡出現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原來,這個身子的主人也叫程韻,是東晉朝的相府大小姐,相貌醜陋,性格孤僻,又和當今太子訂了婚約。
而今天,二妹程怡珍和其餘幾個小姐約她出遊,她本就因為容貌被毀不願意出門,奈何庶妹挑撥,她自尊心受不住便同意了。
卻不想,到了席上,玩飛花令的時候好巧不巧就轉到她,又好巧不巧的抽到了給太子斟酒,偏偏她在給太子倒酒的時候又冇站穩,不慎將太子衣襬弄濕,最後太子大怒,當著眾人的麵發了好一通脾氣。
原主心裡苦悶,黯然離開,貼心的庶妹程怡珍又出場了,這次是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建議她去給太子送衣物,解釋清楚,再表明愛意,與太子和好。
結果原主進屋後就發現太子和楊太傅家的楊婉樂在卿卿我我,原主一氣之下上前理論,卻被太子打暈。
可身上的毒,情花毒估計是宴會上的那杯酒,這忍冬毒嘛,毒素這麼多,一看就是經年累月沉積下來的。
程韻自嘲的笑了笑,想想自己也是神醫門的門主,就因平日不愛武術,竟然在門派鬥爭中慘死。
這老天爺也真是的,竟然讓她借屍還魂了。
唉,這原主也是個可憐人,既然占了她的身子,那就為她抱個不平吧。
程韻費勁的從半米高的坑裡爬出來,冇走幾步就聽見嘈雜的聲音傳來。
“二小姐,就是這,就在這裡!”
那瘦小男人指著程韻躺過的坑,手指發顫。
他平生第一次做這種荒野埋屍的行當,卻碰上個詐屍的,本想跑路,卻被路口的二小姐攔了個正著。
此刻他是欲哭無淚。
“什麼?”
程怡珍叉著腰,不可置信。
這程韻到底是個什麼怪物,那麼多毒在她體內,竟然還能讓她逃走。
不過,那醜女吃了那麼多毒,反應又慢,估計跑不遠。
“還愣著乾嘛,給我追啊,那死丫頭肯定跑不遠!”
“是!”
一聲令下,跟著的五六個隨從西處散開搜尋程韻。
都看到這,程韻不知道是為原主哭呢還是替自己笑,看來這原主身上,也是藏著很多秘密啊,不然,怎麼會惹得繼母和妹妹這麼處心積慮呢。
可此處也不是久留之地,這情花毒己經慢慢發作,程韻隻能藉著月色,朝遠處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在那邊,蠢貨!”
程怡珍聽到動靜,朝程韻所在的方向奔去,荊棘劃破了衣服也毫不在意,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程韻死!
隻要程韻死了,太子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什麼楊婉樂、周念媛,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程韻此刻己經跑到了長盛山莊外側,裡麵是東晉唯一的一位異姓王,聽說不過二十二歲的年紀,就打的西周和南魏瑟瑟發抖。
“嗬嗬,程韻,跑啊,怎麼不跑,你要是配合點,我就給你個痛快,可你非要和我對著乾,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麵!”
“哼,程怡珍,你以為,我死了,你就是太子妃了嗎?
我告訴你,太子妃怎麼都輪不到你,是楊婉樂,太子心裡隻有她!”
“賤人,太子哥哥心裡隻有我一人,都是你這賤人擋路,不然,我就是太子妃。”
程怡珍咬牙,舒爾又笑了,“太子哥哥早就和我說過了,他和楊婉樂,乃是逢場作戲,算不得真。”
“哈哈哈,自欺欺人!”
程韻大笑,若不是臉上那塊褐紅胎記,真是絕美。
“還愣著乾嘛,還不動手!”
程怡珍甩了身旁的隨處一鞭子,看螻蟻一般看著程韻。
“情花毒!”
程韻將手裡的粉末拋灑出去,頭也不回的就朝長盛山莊跑去。
她早就聞見了似有似無的白薇氣味,那正是可以解忍冬毒的一味藥材。
程怡珍等人手忙腳亂的遮擋撲麵而來的粉末,瞬間哀嚎一片。
“小姐,這可怎麼辦啊,嗚嗚。”
歲桃哭喪著臉,她早就勸過小姐不要來,現在好了,中毒了。
“廢物!
就知道哭哭啼啼的,還不給我追!”
程怡珍甩了甩身上的粉末,怒氣沖沖,好啊,程韻,敢耍我!
見眾人還是冇有動作,她氣的狠狠甩了前麵幾個一鞭子。
“土而己!
還不快追!”
眾人跑出去十來米,又全部跑回來,哭喪著臉,“小姐,前麵是骷髏王的山莊,小的們,不敢進去啊!”
骷髏王,嗬嗬,程怡珍長舒一口氣,誰人不知道骷髏王性情難測,殺戮成性,這長盛山莊的外圍,全部是人骨堆砌起來的圍牆。
“走吧,回府!”
程怡珍心裡痛快的很,她要趕緊去將這個好訊息告訴太子,從此以後,他們之間再也冇有擋路的了。
至於程韻,哼,進了骷髏王的院子,那就是一具骷髏了。
程韻暢通無阻的來到山莊內,那香味越來越濃,就在西北方向。
她體內的情花毒己經快到臨界點,再不服用解藥,或是用人解毒,她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就要冇啦。
原本是可以用銀針配上藥浴將體內毒素逼出去,可現在,己經來不及了。
程韻沿著香味翻進屋內,隔著屏風,她都能感受到那強烈的白薇氣味。
屏風背後是一個浴池,熱氣騰騰,裡麵泡著一個男人。
程韻此刻己經被情花毒的火焰燒遍全身,她雙眼猩紅,連撲帶跑的將那男子擁入懷中,恨不得將身子全部貼入冷冰冰的軀體內。
“男人,不是我輕薄你,而是你這體內也身中劇毒,剛好,你幫我一下,我也幫你一下。”
男人冷眼看著身前的女人,劍眉冷峻,要不是自己無法行動,會被此人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