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賞荷宴……”
禦書房內,雲朝容拉著皇上一陣小聲嘀咕。
皇上臉色變幻一番,有些遲疑:“容兒,這不大好,不大光彩。”
雲朝容用一雙小手給皇上胡亂搗搗肩:“父皇,您就說這辦法能不能解國庫之急。”
她倒是想過些賺錢的點子,像一些書中穿越女那般賣些新奇之物,錢來的體麵風光。
但短期內,這種點子即使賺到錢,也不可能補得了國庫那麼大的空虛和前線軍需。
如今國難當頭,前線吃緊,邊境流民離散,平日那些扣了不少油水的勳貴之家依然奢靡度日,不肯為國紓難。
這時候就應該集眾人之力。
皇上歎氣:“能倒是能。”
“那前方領兵打仗的是我親大哥,您的寶貝大兒子,您疼不疼?”
皇上瞥一眼閨女:“這還用說?自然是心疼的。”
“管它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能解決問題,就是好計策。”
“此事恐怕令眾人不悅。”
“父皇,您在乎過他們高不高興?”雲朝容瞪大眼。
“不在乎。”
“那還有什麼顧忌的?”
皇上想想,拋開名聲,好像是冇什麼顧忌的了,還是支援他的好大兒比較重要。
“就這麼辦!這幫蛀蟲,早該吐些東西了。”
“父皇英明!兒臣有這般好的父皇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行了大善……”
雲朝容吹起了彩虹屁,吹到後麵,也不知道是在誇彆人還是誇自己。
皇上見女兒笑口大開,也被逗笑了。
半晌,雲朝容拿著一卷名單從禦書房出來,一臉鬥誌昂揚。
“公主,您這麼高興,接下來去哪?”在外等候的映夏迎上來。
雲朝容一挑眉毛:“走!去臨華宮,抓人做苦力。”
禦前伺候的黃公公笑著將雲朝容送出,心道:榮陽公主與往日不同,如今真真是拿出了皇家主子的氣勢。
雲朝容帶著映夏興沖沖去了臨華宮。
她現在對於臨華宮的體驗極佳,來了就通身舒暢。
上次把那些寶貝扒拉回朝陽宮後,她還帶著玉嬤嬤和覓春清點了一次庫房。
當她看了庫房,就明白了為什麼原主能夠出手如此大方。
金銀玉瓷、衣料胭脂,分材質分樣式地按區域擺放,甚至還有一個片區專門放西洋玩意兒。
她真的擁有太多了……
清點的時候,雲朝容注意到有個架子上,擺放的好像都是男子的配飾。
她一問,哦嗬~是原主準備給謝楠竹的。
那就可以霍霍掉了。
雲朝容先挑了幾樣送給瑞王,然後看見一塊小鹿暖玉時,想起了蘇靖遠。
這玉應該會很襯他。
雲朝容也不扭捏,想到便做了。
“這幾件送給我大皇兄,這玉讓人送與蘇二公子。”
說完之後,她又順帶指了件象牙白的袍子和兩個百年靈芝:“這些也送他吧。”
覓春做事很細緻,冇讓朝陽宮的人直接送,而是分彆給了禦醫和瑞王府轉交。
雖然雲朝容樂於來臨華宮刷體驗感,但是臨華宮看到雲朝容的反應,就是另一個極端了。
一到宮門口,宮人們齊刷刷地磕頭,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上次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他們額頭貼在地上,一個比一個低。
“榮陽公主千歲!千千歲!”
雲朝容對於自己的威懾力很滿意。
她不當什麼溫和親善的公主,走的是霸道威懾風。
讓她這次意外的是,麗貴妃居然也主動出來迎接了。
“榮陽公主,這幾日安好?“
麗貴妃這回把眼裡的怨憤都藏好了,但委屈還是流露出了。
而那委屈裡,甚至還有一分對雲朝容的殷勤討好。
皇上一直冇來她這,後宮的姐妹不走動,連和孃家的通訊也被阻斷了。
“我當然過得好,不是貴妃你能比的。”
雲朝容大剌剌地進殿,找了上首的位置坐下。
麗貴妃咬咬唇,坐在了下首。
這次,不用映夏催促,有宮女趕緊遞上了茶。
雲朝容端起茶,吹了吹,忽然有點想喝奶茶。
麗貴妃見雲朝容光喝茶不說話,忍不住還是先開口了:
“公主,關於您說的賞荷宴一事 ,我已有了主意。”
“說說吧。”雲朝容拿出領導聽年終彙報的架勢來。
麗貴妃把想法說了一下,還挺細緻,包括用到哪些部門,調用哪處宮人,場地佈置細節等。
畢竟做到貴妃的位置了,辦個宴會的能力還是有的。
“就按這個辦吧。”雲朝容允了。
麗貴妃麵有難色:“公主,我……”
“今日之內,父皇那邊會傳訊息來,解了你的禁足。”
“謝公主!”麗貴妃懸起的心這才落地。
雲朝容托著腮:“這份名單你拿著,上麵的人都要請來。”
映夏走到麗貴妃身邊,遞出一卷名單。
麗貴妃展開一看,驚道:“這麼多人,不是隻請女眷?怎麼連家中男丁也請?“
“我可冇說過隻請女眷。怎麼,貴妃辦不妥這事?”
“不是辦不妥,隻是少有如此安排。”
“那你能不能辦?”
“辦,能辦。”麗貴妃收起名單,控製住麵部表情,表示自己還可以。
雲朝容一拍手:“不愧是貴妃,絕不輕易退縮。好好乾啊,父皇和我都是看好你的,千萬彆讓我們失望喲。”
話說到這個份上,麗貴妃也隻能接道:“我定不讓皇上和公主失望。”
“貴妃如此上心,本公主是不是得送些東西犒勞你呀?”雲朝容作思考狀。
麗貴妃幾乎搶答:“不敢!為皇上分憂乃分內之事,豈敢要賞賜?”
吃了上次的虧,她恨不得離朝陽宮的東西越遠越好。
“既然貴妃如此賢惠,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雲朝容達到目的,心滿意足地要回朝陽宮補覺去。
一出朝陽宮,竟然又碰見了沈卿之和沈雅芝兩兄妹。
“容兒,這般巧,要去哪啊?”沈卿之先擠到前麵來。
雲朝容心道不妙,趕緊扶住腦袋:“我頭暈,要回宮歇息了。”
不上學!她不要上學!
沈雅芝笑笑,伸手碰了碰雲朝容的額頭:“我見公主氣色飽滿,臉色紅潤,應當精神大好。”
雲朝容摸摸臉:可惡,她最近養得太好了。
沈雅芝:“既然公主病好了,就還是要早來思學殿為好,孫夫子前兩日還問起你。”
“容兒,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就同我們直接去吧。”沈卿之也在一旁添亂。
雲朝容:“我冇帶紙筆書籍。”
映夏機靈道:“公主,我去給您取。”
雲朝容:“我冇看雅芝之前給的講義,今日跟不上的。”
沈雅芝:“不礙事,我可以路上講給公主聽。”
雲朝容:“我,我腿累,走不動了。”
沈卿之:“容兒我可以揹你……哎雅芝你又掐我乾嘛!”
“這麼大的人了,男女授受不親。”沈雅芝瞪哥哥一眼,“可以讓玉嬤嬤指派個涼轎來。”
雲朝容:……我謝謝你們。
冇多久,玉嬤嬤竟真的派了人抬著涼轎來,她自己還跟著來了。
玉嬤嬤把雲朝容半推半扶上了轎:“公主要去思學殿了是好事,先皇後孃娘知道公主如此勤學,定會欣慰。”
先皇後出身嶺南容家,經學世家,世代出大儒。容老太爺學富五車,博聞強識,天下學者,無出其右。
先皇後自己也是飽讀詩書,其才識見地遠超不少男子。
至於公主嘛……嗯,先皇後走得早,冇來得及把書香世家的氣質培養在公主身上。
玉嬤嬤對沈雅芝道:“沈姑娘,思學殿的事情,我們這些奴才幫不上公主,隻能請您多提醒公主了。”
沈雅芝已經習慣玉嬤嬤的多次拜托了,很自然地回道:“我自小為公主伴讀,提醒公主學業,是我分內之事。”
雲朝容:……不必,真的大可不必
一行人走到思學殿,玉嬤嬤帶著人和轎子撤得很快。
“公主,我們進去吧。”
雲朝容麵無表情地被沈雅芝拉進去。
沈卿之見雲朝容那半死不活的表情,在一旁悄聲道:
“容兒,思學殿裡大概隻有你懂我了。”
這種不想上學但是被人拎著過來的痛苦!
雲朝容:“除了雅芝,有誰會願意來啊?”
“當然有啊!”沈卿之白白的腦瓜在雲朝容眼前晃來晃去,“那個雲靜珊!這些日子,她可出風頭了。”
“雲靜珊?” 雲朝容腳步放慢了,“她也在思學殿啊。”
這幾日她忙起來,差點都忘了這人。
沈卿之繼續叨叨:“你這個正牌公主不在,她就被襯成金枝玉葉了。要我說,她還比不上你一個小指……”
“哥!君子不宜在人後多言。”沈雅芝把沈卿之拉開。
“我可不是君子!”沈卿之理直氣壯。
兩個人爭了一會兒,扭頭髮現雲朝容已經大步向思學殿邁進了。
走在前方的雲朝容興致勃勃,眉如彎月。
早說嘛,雲靜珊在的地方,她還是很樂意去的。
欺負綠茶妹妹的滋味,哈哈,想想就爽。
立於思學殿門口,知識的光輝撒在雲朝容邪惡的笑容上。
“珊兒妹妹,本公主要來陪你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