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初和雲兒被侍女們押著,她們的手緊緊抓著她,硌得她生疼。
這是曦初第一次來到鏡月殿。
從前,隻聽聞這裡是後宮之中審判罪犯之處。
曦初不由得緊張起來。
私闖冰韻花林,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她斜眼看到大廳頂部那繪有鏡月圖案的巨大穹頂。
曦初被押著穿過大廳,白玉走廊連接的是一處空曠的廣場。
主審台立在廣場中央,上方懸掛著華麗的繡帷,繡以精美的雪花紋樣,頂部是王後孃娘和貴妃娘孃的寶座。
廣場兩旁是陪審的令官們,他們身著黑袍,點綴著金色紋理,神情冷峻。
曦初和雲兒被摁跪在廣場正中,身形微微顫抖著,兩人都低著頭,正在等待王後與貴妃的到來。
不知兩人己經在寒冷的地板上跪了多久,恐懼與不安在心中交織。
她們的手心己沁出汗水。
她們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每一個可能性都像是一把利刃,揮舞在她們心頭。
漫長的等待,則讓人倍感煎熬。
雪霜影悠閒地坐著,傲慢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就像在看兩隻螻蟻。
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
“兩個該死的下等丫頭,大清早私闖冰韻花林,害本公主冇睡夠!
雪霜影隻能抱怨抱怨,一群嚴肅的令官在場,她也不敢造次。
侍女則在旁邊安撫著,哄著。
“王後駕到!
““貴妃娘娘駕到!
“通報聲音如同尖銳的劍,刺破了寂靜的氣氛。
空氣中瀰漫出的馥鬱香氣、曦初和雲兒聽到絲綢裙襬拖過地麵的沙沙聲,餘光瞥見宮人們低頭恭敬的身影。
曦初和雲兒對視一眼,兩人都非常緊張害怕。
王後身穿一襲蔚藍色的長袍,袍身繡以金色的雪花圖案,頭戴一頂瑪瑙寶石鑲嵌的王冠。
她的神態威嚴莊重,一副後宮之主的風範。
寒貴妃則身著一襲淺紅色的華服,袖口和腰帶點綴著金色的刺繡。
她的臉龐柔美而妖嬈,雙眸中透著一絲優雅的笑意。
她的神態溫柔婉約,彷彿是一朵盛開的花朵,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王後與貴妃緩步進入鏡月殿。
跟隨在兩位貴婦身後的是一群身穿素雅服飾的侍女。
一行人走到主審台下,王後與貴妃腳下出現一團雲煙,兩人升到主審台上,身形在軟墊上穩穩坐下。
“堂下何人?
所犯何事?”
王後慵懶開口。
“回王後孃娘,此二女分彆為露晶閣曦初、蜜心園雲兒。
第一罪為私闖冰韻花林被霜影公主撞見,第二罪由於這兩名丫頭私闖,天霖花謝了。”
一名令官回覆。
什麼?
天霖花謝了?
眾人皆是驚訝。
前些時日,雪王親手將天霖花種入冰韻花林中,並下令誰也不許靠近,這事宮中人儘皆知。
若是雪王怪罪下來,這倆女孩怕是隻能人頭落地。
貴妃的聲音冷冽:“你們可認罪?”
雲兒的心跳加速,她趕緊搶先回答,一邊指向曦初,一邊帶著慌張和害怕的聲音說:“回貴妃娘娘,是曦初硬拉著我進冰韻花林。
王後孃娘,貴妃娘娘,我……我們真的冇碰那天霖花。
真的。
我……我不會騙人的。
我們就……就是想看看花林,冇想……冇想到會……會……“雲兒的話讓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緊張。
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曦初,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指控,曦初的心也不禁開始疾跳。
曦初驚愕地看著雲兒,她的心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原本兩人是最好的朋友,共同夢想著一起遊玩冰韻花林。
而現在,雲兒居然將全部罪責推到了她的頭上。
她的心像是被冰冷的刀刃割裂,痛苦難忍。
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雲兒明明知道她們並冇有看到天霖花,卻仍然無情地在眾人麵前編造謊言,汙衊她。
曦初看著雲兒的眼神充滿了傷痕和不解,她並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背叛。
曦初儘力保持鎮定,她清晰地說:“回兩位娘娘,曦初和雲兒確實私自闖入冰韻花林,曦初並未強迫雲兒,是我們自願的。”
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身體因為長久的跪地,己經有些疲累。
“但是天霖花謝之事,與我們無關。”
旁邊,雪霜影冷冽的聲音響起,“你可是個災星,隻要你一來,那花就謝了,不是你是誰?”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責備與譏諷。
曦初一怔,她仍儘力維持住自己的冷靜,心中卻在無限震動。
這一切彷彿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而曦初卻無力去辯駁,隻能任由那荒謬的指責如潮水般將她淹冇。
是啊,曦初自小便被這雪王族視為不祥的象征,連年戰亂、民不聊生,都歸咎於她。
然而,她隻是在王宮中,謹小慎微地侍奉著她父親的那些寵妾們。
那些事,又與她何乾呢?
“霜影公主,公堂之上,不得無理。”
寒貴妃冷冷開口。
雪霜影是王後的女兒,王後護短,隻能由她來管教了。
在雪國王宮,雪王偏寵寒貴妃,寒貴妃地位與王後相當,後宮審理之事,兩位娘娘話語權各占一半。
年複一年,雪王對寒貴妃垂愛有加,冷落了她與母後。
更可惡的是,父王居然和一名賤婢有了孩子,這孩子就是麵前的曦初。
雪霜影的心裡充滿了憤怒和不滿,心中的惱火無處發泄,最終隻能落在了曦初和雲兒的身上。
她惡狠狠地瞪著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