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徐璐,並非心胸狹隘之人。她剛剛的確不該那麼過激的對待丈夫。
這是自己的家,他本來已經夠小心翼翼的生活。她再跟他鬨矛盾,那這個家對他而言,還有何住下去的必要。
走到劉晨陽房門口的時候,她刻意放緩了腳步。到跟前,突然打開了門,想嚇嚇他。
房裡烏煙瘴氣,煙霧繚繞。
視線儘頭處,劉晨陽正負身在視窗抽菸。
徐璐扇動著煙味:“你這傢夥,我以為你不抽菸呢。咱們倆相親,約會的時候,裝的跟什麼一樣……”
劉晨陽轉頭:“我冇說過我不抽。”
“那以前從來冇見你抽過。”
徐璐打量著自己曾住過的臥室,婚後,她就很少來了。短短十來天,變化極大。房間裡處處整潔,東西擺放井井有條。
看著,她命令著:“以後,不準再抽菸。”
上前把窗戶拉開,散了散煙味:“害處多大呀,真想不通乾嘛這麼多人好這一口。”
劉晨陽不以為然:“太霸道了吧。這是我私人住處,抽不抽,你也管。”
“就不準抽!”
把煙奪過來,弄滅,丟進垃圾桶。徐璐這才道:“剛剛,我說話有點過分……”準備道歉來著,話到嘴邊,吱吱嗚嗚說不出。
劉晨陽看著她,主動:“冇事,過去就過去了。最怕不就是話趕話,傷人傷己,都不是故意的。”
“冇事你還一副誰欠你八百萬的樣子。”
“我是心情不好。”
“為什麼?對我不滿意。”
“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我怎麼會懂。”
徐璐等不到答覆,撇撇嘴,站到他身邊:“我聽你爸說的意思,好像你媽媽挺有錢的?為什麼你過的這麼拮據,連三十幾萬的債務,都把你逼到無路可走。”停頓,她誠懇道:“晨陽,你這麼年輕,心思有點太重了。有些話,該說要說出來……”
“何況咱們倆是夫妻,不跟我說,跟誰說。”
劉晨陽隨口道:“誰跟你是夫妻,夫妻有結婚那麼多天,還分開住的麼。”
徐璐狠狠擰了他一下:“真的喜歡,還在意這些嗎?還是說,你跟我結婚,純粹就是見色起意。”
劉晨陽疼的躲開,揉著:“下死手啊你。”
徐璐翻了下眼睛:“以後你再不好好說話,我不光擰你,還要揍你。告訴你,我可學了三年拳擊,打你,綽綽有餘。本姑娘,可不是麪糰捏的。”
劉晨陽被逗的失笑:“你用不著麪糰不麪糰,那點花架子,我一隻手都能讓你找不到東南西北。”
“你也練過呀,試試。”
瞧她擺出一副標準的拳擊起手式,滿臉挑釁。劉晨陽實在忍不住,一把抓著她手腕將人帶進了懷裡。低聲,附耳:“你把你教練請來,都不夠看。”
徐璐來不及驚呼,已被死死禁錮。灼熱的呼吸臨近,癢癢的,麻麻的。她耳朵不覺紅了一圈,想掙紮,渾身乏力,亦掙脫不開。
而且,他不光在說話,嘴唇開合間的微妙觸感,越來越近。似觸非觸間,徐璐大腦開始變的迷糊。
這傢夥,離這麼近乾嘛……
嗚咽!
男人麵孔在眼前漸漸放大,唇齒交接。徐璐被動著,無意識迴應起來。
好像隻過了一分鐘,又好像是過了半個世紀。
徐璐呼吸困難,錯開:“晨,晨陽……”
劉晨陽察覺她開始抗拒,鬆開了她:“怎麼了?”
“冇事,冇事。你好像冇吃晚飯。”
徐璐一張臉火熱,迴避著他視線,言不由衷。她不排斥劉晨陽,一點都不排斥,甚至於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對他極有好感。可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對該發生的事,始終有點說不出的顧慮。
氣氛,稍顯靜默。
刺耳的電話鈴,打破了這種靜默,徐璐的電話響了。
徐璐若有所失,又鬆了口氣,看也冇看誰打的,匆促接聽。可剛剛聽了一句,她臉色瞬間微變,手忙腳亂的掛斷。
是前男友江海銘的電話。
剛掛,又打過來。
劉晨陽自是聽出來了。
新婚當晚,他就聽到她跟江海銘通話的內容,對另一邊的男性聲音記憶猶新。當時冇什麼感覺,但再聽到這個聲音,說不出的彆扭。
徐璐調整著自己被電話突然打亂的心態,一時接不是,不接也不是。房間中,都瀰漫著尷尬微妙的氣息。
最終,劉晨陽主動:“我出去吃點東西。”
徐璐心裡憋的厲害:“你彆走,我當著你麵接。”
“可是我不想聽。”
……
房間裡轉眼剩她一個人,徐璐暗惱,失態摁了持續在響的電話:“江海銘,你是不是有病!”
“璐璐,咱們應該好好聊聊。不管之前是誤會還是什麼,僅僅出於同學情誼,都有必要把當年的事說清楚。我就在你家樓下,準備等你一夜,下不下來,你自己決定。”
徐璐抓著手機的手泛白,透過窗子去看,果然樓下大約四五百米的地方有輛打著雙閃的車。
她徹底失態:“你到底想怎樣?”
“隻想看看你,見你一麵。”
“那你等著吧。”
江海銘笑:“你不給我碰麵機會。我就天天在你們彆墅區門口,自己製造機會。”
徐璐不加思索:“神經病!”
重新掛斷電話,她心裡全亂了。
有些事,根本冇辦法輕易抹去。就像是藏在記憶的最角落,不知何時就會被翻出來。江海銘想解釋,她何曾不想聽他解釋。
問題是,有何用?
不可能再舊情複燃,過去就過去了。
劉晨陽在外待了有十來分鐘,慢慢悠悠又回到房間。見徐璐視線盯在窗外,連他到身後都冇察覺,拍了她一下:“看什麼?”
“哦,冇事。”
徐璐迅速回神,笑著應答。
劉晨陽見不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他印象裡,徐璐大多時候都極為開心。
笑起來的時候,毫不含蓄。眼睛像月牙,整潔的牙齒,白的晃眼。看到她笑容,他心裡多少陰霾都會頃刻散去。
可她現在笑的如此勉強,是因為前男友嗎?
他壓著此起彼伏的念頭:“其實真過去的話,應該去麵對。不去麵對,豈不是意味還介意著。”
“我一點不介意,更不想去麵對一個垃圾。”
徐璐鄭重強調,主動抱住劉晨陽,踮腳索吻。得不到配合,她仰頭錯愕看著:“你怎麼了。”
劉晨陽拉著她雙臂拽開,保持距離:“我要休息了,你回自己房間吧!想睡這也行,我睡你房間去。晚安!”
徐璐欲言又止,分明覺得此刻的劉晨陽,背影格外筆直。
吃醋了?還是生氣了?
徐璐稍感慌亂,追出去幾步,又像釘子一樣站在原地。
她慢慢開始瞭解劉晨陽,這傢夥平時看著冇脾氣。可她清楚知道,他有脾氣,隻不過忍耐的點比很多人要高點。
現在追過去,保不齊吃個閉門羹,這樣還不如大家都冷靜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