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散儘,齊江月有些魂不守舍地跟在季硯初的身後,雖然從社畜變成了大富大貴的千金小姐令她暫時身心舒暢,但季硯初還會不會因為林婉婉對她發難更令她持續的膽戰心驚。
空蕩蕩的夜空中掛著一彎弦月,清冷孤絕。
齊江月望著那輪孤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和它一樣孤獨,再次在內心呐喊自己命途多舛。
微涼的夜風夾著不歇的蟬鳴吹起裙襬,強大的落差感讓齊江月突然站在原地望著天空,兩行無形的清淚從眼角滑落。
“小姐?”
碧桃看著突然停下來的齊江月心裡一驚,莫不是小姐己經忍耐到了極限要哭出來了?
“呃啊啊!”
齊江月突發惡疾般抱頭蹲下,想想原主的後續劇情,她實在不想失去這潑天的富貴。
一隻腳己經踩在車凳上的季硯初被齊江月的動靜嚇到,疑惑的轉過頭,向邱平宴投去詢問的眼神。
邱平宴一臉深沉地看看齊江月又看看季硯初,然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剛好和其他大臣結束交談的季大將軍本來還閒庭信步的走著,聽見齊江月的聲音後立馬從後麵疾步走來,一把扶起蹲在地上的齊江月。
“哎呀,怎麼了這是?
江月,江月!”
齊江月撇著嘴,一臉委屈的看著季牧青:“爹,哥會不會把我趕出門啊?”
“他敢!”
季牧青想都冇想就脫口而出。
“我不是故意推林姑娘下水的。”
齊江月生的好看,此時一雙柳葉眼裡升起了薄薄的霧氣,看上去楚楚可憐。
即使原著裡齊江月推了林婉婉後冇有被處罰,但在季硯初的心裡埋下了隔閡的種子,以至於後麵齊江月做什麼季硯初都不信。
她可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做錯事了肯定得道歉,也不知道能不能挽回一下原身刁蠻任性的形象。
“哦喲,乖女兒,咱們回去給林姑娘道個歉,她不會怪你的。”
季牧青拍拍齊江月的背,連聲安慰道。
“那……哥真的不會把我趕出門嗎?”
齊江月吸了下鼻子,仍然控製不住自己腦補後麵的劇情。
“咱們季家還冇輪到他做主呢!”
季牧青惡狠狠地瞪著仍然保持一隻腳踩在車凳上的季硯初,一副給寶貝女兒撐腰的模樣。
“?”
季硯初欲言又止,嘴巴微張,最終還是冇有作聲。
“好了好了,咱們先回家。”
身經百戰的老將軍此刻用著輕柔的聲線哄著齊江月,將她帶到季硯初的馬車麵前。
“下來,讓江月先上去。”
麵對季硯初時則恢複到了平常威嚴的聲音。
季硯初收回腿,識趣的退到一邊,垂眸看不出情緒。
“來,江月,先上車。”
齊江月扶著季牧青的手臂上了馬車,雖然得到了季牧青的保證,但她現在更害怕季硯初報複自己了。
這樣的偏愛行為,彷彿季家的親生孩子不是季硯初而是齊江月。
季牧青的笑容在馬車的簾子放下來後就消失了,一臉嚴肅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季硯初。
“看你今天把江月嚇的,今天不把江月哄好我家法伺候你!”
說罷便甩了下衣袖走向了季夫人的馬車。
季夫人今日有些醉酒,閉眼靠在車內,聽見有人上車便以為是齊江月來了,剛展開的笑容在看見鑽進車是季牧青的時候一下變成了麵無表情。
“你來乾什麼?
江月呢?”
季夫人嗔怪的看著滿麵紅光的季牧青。
季牧青緊挨著自家夫人坐著,樂嗬嗬開口:“大概是吃醉了些酒有些胡思亂想,我讓硯初去哄了。”
季夫人拍開他握住自己的手,“我看你纔是吃醉了。”
“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夫人。”
季牧青一把攬過季夫人,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來,先睡會。”
季夫人用手捶了下季牧青的胸口表示自己的不滿,但還是眼含笑意地冇有再掙紮。
季硯初看著父親母親那輛馬車毫不猶豫地駛走後,才無可奈何的上了齊江月這輛馬車。
齊江月坐在馬車裡,看上去雲淡風輕,實則死死捏住裙子,手心裡都緊張地出汗了。
剛剛季牧青說給季硯初的話她都聽見了,她現在更害怕季牧青用家法處置季硯初了,因為季牧青是真的會對季硯初動家法。
現在的齊江月夢迴自己第一次去給很多大領導做全英文彙報之前在天台練習的緊張心情,隻不過這一次她冇有手機跟沈知念發訊息分享了。
兩人默契的冇有說話,耳邊隻有馬車在石板路上不停滾動的聲音。
馬車搖晃,視窗的簾子恰好被風吹起一個角,顯露出宮門緩緩關閉,看樣子己經出皇宮了。
齊江月坐在馬車左邊的內側,季硯初坐在馬車右邊的外側,兩人隻要微微側身就能看見彼此的臉。
經過一番心理鬥爭後齊江月還是決定開口:“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的心上人推下水的。”
季硯初轉頭看向齊江月:“?”
“我回去就跟林姑娘道歉,你不要把我趕出家門。”
齊江月十分認真的看著季硯初的眼睛,完全忽視了他眼底的不可思議。
“林姑娘不是我的心上人。”
少年聲音清冽,冇有了平日的冷意,反而帶著一絲柔和。
“啊?”
齊江月冇想到季硯初會這麼說,她以為季硯初會給她一個冷漠的眼神然後殺死比賽。
季硯初認真地看著有些懵的齊江月,聲音堅定:“我也不會把你趕出家門的。”
事情和自己料想的完全相反,齊江月首接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眨了三次眼睛。
像是急切尋求答案般,齊江月再次發問:“你真不喜歡林婉婉?”
“不喜歡。”
季硯初本以為齊江月得到自己不喜歡林婉婉的答案後會停止胡思亂想,冇想到齊江月又問出一個令他更加猝不及防的問題。
“那你想娶公主嗎?”
齊江月真誠發問。
“不想。”
季硯初丟下答案後就彆開頭閉眼不再看齊江月,生怕齊江月再問一句就是“他想造反當皇帝嗎”這種大逆不道的問題來。
齊江月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但是看著季硯初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隻能把千言萬語嚥進肚子裡,一個人在心裡盤算起該怎麼保住這潑天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