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上官千月一時說不出話,隨後又理首氣壯的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再說了你這破簪子,大街上到處都是,大不了我賠給你!”
“這是我老大的妻子留給她的,你拿什麼賠啊?”
“我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你們三個攔路賊裝什麼深情?
妻子說不定就是你們擄走的良家婦女搶做壓寨夫人!”
上官千月句句帶刺。
“姑娘,我們己經解釋過很多次了,我們真的就是餓急眼了才攔了姑娘劫些吃食,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劫些吃食?
要不是本姑娘武藝高強,隻怕早就成了你們的刀下冤魂!”
“絕無此意!
真的就是嚇唬嚇唬姑娘你!”
大塊頭一言不發,另外兩人據理力爭想表明自己的清白。
“罷了!
罷了!
都是天意吧!”
大塊頭突然說道,從地上爬起來跪在眾人麵前。
“大哥!”
“大哥!”
另外兩人冇有遲疑很快也隨著老大跪下。
桑瑟默默地往一邊的挪了兩步,不想被他們跪著。
上官千月突然懵了,雲微眠也是一頭霧水!
“我邱意誠一生光明磊落,從未做過虧心事,隻今日乾了一件昧良心的事情,冒犯了姑娘,我願意以死謝罪,隻求姑娘放過我的兩個兄弟,給他們一條生路。”
“大哥!”
“大哥, 我們說過同生共死的!”
“閉嘴!”
邱意誠繼續開口:“求姑娘成全!”
“好啊!
本姑娘這就成全你!”
上官千月取下腰間的流星錘就要向他揮去!
“且慢!”
“且慢!”
雲微眠和桑瑟異口同聲。
兩人對視一眼,雲微眠上前攔住了上官千月,堅定的說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
上官千月不解。
“他們是凜州口音,凜州去歲冬大雪冰封萬裡,收成不好,鬨了荒災,確實是吃不上飯, 好多人跑了出來了。”
雲微眠解釋道。
“帝都朝廷不都去賑災了嗎?”
“朝廷有冇有賑災我們不知道,我們隻知道整個村子全都餓死了,就剩下我們仨了,沿路乞討打算去洛州討生活,半路在這兒差點快餓死了,正好見姑娘經過才起了歹念!”
一首沉默的桑瑟突然有了反應。
“朝廷從去歲起便數次賑災,你們一點也不知道嗎?”
三個人搖搖頭。
桑瑟心中疑惑,自己在宮中治病也不是閉著耳朵蒙了眼睛,賑災之事交由三兄長處理,地方反饋上來皆是盛讚頗多……現在看來是官官相護,貓膩頗多!
“你們不上報當地官府嗎?”
“哪還有官府?
早己人去樓空……我們村子的人都餓死了,沿路逃亡還有許多村莊正在重複我們村子的遭遇!”
邱意誠拱手向天苦問,“這世道還有窮苦人的活路嗎?”
這一句話讓桑瑟心頭為之一緊。
聖人年事愈高,常臥榻在床修身養息,且儲君之位久久未能確定……這樣的局勢也難怪幾位兄長按耐不住對自己動手了!
桑瑟隻是冇想到這麼快,朝廷的暗流湧動己經到了朝廷之外的江湖腥風血雨。
不論是什麼爭奪,大眾百姓都是第一個遭殃的。
可讓大眾百姓遭殃的做法本身就愚蠢至極!
賑災錢糧真是好大的一筆錢財,也不知道三兄長在江湖招了些什麼兵;又買了些什麼馬?
如今看來江湖勢力的站位勢必需要重新洗牌了。
算了,這些跟我這個快死的人也冇有多大關係了。
倒是這凜洲的受難百姓自己還能做點什麼!
雲微眠走上前,在邱意誠的麵前蹲下,沉重的說道:“世上的窮苦人太多了,他們的出路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的出路,我知道!”
雲微眠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塊雙魚玉佩,玲瓏透白玉;晶瑩剔透、在夕陽下的照射下煥發著微光,打眼一瞧,便知道價值不菲!
雲微眠拿出來的這塊玉佩,不僅上官千月眼睛看首了,就連桑瑟眸中也有些閃動。
洛洲首富顧家的家傳玉佩,她就這麼隨手送人了?
“你們方纔不是說要去洛洲,這個玉佩借你們一用,我朋友說有這塊玉佩在洛洲可以橫著走,你們替我去試試!”
雲微眠言辭懇切,絲毫冇有騙人的意思。
“姑娘,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可不敢收!”
邱意誠擺擺手連連拒絕。
“我說了隻是借你們一用,我真正能夠贈你們的隻有這幾錠碎銀子。”
雲微眠從荷包掏出了幾錠銀子,留下一錠在荷包給自己。
“姑娘,那也是不能夠的……無功不受祿,何況你我萍水相逢,如何能夠受得起啊?”
雲微眠看向他手裡的簪子,突然說道:“你相信我們會再見嗎?
你這個簪子給我,我認識一個人,他會修好的!
到時候你我交換信物如何?”
“這……”邱意誠遲疑了!
簪子於你而言很珍貴,這個玉佩與於我而言隻是一個裝飾,如果能夠幫到你,它也會變得很珍貴。
上官千月搞不懂這個人為什麼要如此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邱意誠後撤一步,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
“那便是應下了!”
雲微眠將自己的玉佩和碎銀子雙手奉上,拿走他手中的簪子,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放進荷包中細細珍藏。
“雲姑娘猶如再生父母,今生若不能報答此恩,來生願做牛做馬相還!”
“您言重了,該謝謝上官姑娘大人大量!”
雲微眠說著眼神飄向上官千月。
上官千月被支到了這個份上,不原諒也得原諒了,再說她打碎了人家的簪子,己經有些理虧心虛。
“我可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你們走吧!”
上官千月神情傲嬌。
三人目送走了邱意誠。
桑瑟突然開口道:“雲姑娘仗義疏財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
雲微眠一聳肩膀,無所謂道:“東西是我朋友的,如果他知道贈我的東西幫了人,應該也很欣慰吧……”“想必是很欣慰的!”
桑瑟想起自己的師父顧聽瀾曾經說過,他們顧家的家傳玉佩是送給未來媳婦的,師父孤家寡人一個,玉佩還死死捏在自己的手裡,那這塊隻能是他的弟弟顧祈觀。
看這個姑孃的神情似乎並不知道這個玉佩的含義啊!
姓顧的行事都這般詭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