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恭靠著定遠大將軍爹爹,躺在功勞簿上吃了多年老本,不比弟弟顧墨辰自幼習武,立誌精忠報國,全然是廢物一個。
那功勞,後期己經被他吃的快入不敷出了。
夜淩音便被他盯上了,冇有官階在身,便是高攀,也好拿捏。
那帶過來的嫁妝,便可用做定遠將軍府開銷。
上一世,夜淩音心中再不情願,也不受控製的把帶來的嫁妝一股腦交到了秦氏手中,還時不時的讓孃家接濟,硬生生的掏空了孃家。
“兒啊!”
秦氏的一聲帶著哭腔的喊聲,將夜淩音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看到顧子恒牽著顏紫萱的手邁進了將軍府大門。
夜淩音的魂魄從話本子中飄出來後,清楚的看到了兩個站在話本子麵前的人。
那兩張臉,分明是顧子恒和顏紫萱的模樣。
隻是顧子恒冇有發冠,而是像小兒一樣的短髮,還是黃色。
顏紫萱冇有髮髻,長髮像是麻花一樣捲曲,是淡淡的茶紅色。
顧子恒穿著一件黑色的她從未見過的衣衫,像是大雲國男子的圓領袍,卻又不完全是,因為那衣衫長度隻到腰間,並未到腳踝,衣衫上還印著奇怪的圖樣,袖子布料隻到了胳膊上臂,下臂完整的露了出來。
下半身是黑色的脛衣,卻和夜淩音尋常所看見的不同。
大雲國男子的脛衣,都以寬鬆為主,顧子恒模樣的男子,那脛衣都快把腿上的肉給崩出來了!
那鞋子也並非翹頭履,而是黑色的像是平頭船一樣的鞋。
顏紫萱的上半身穿著和顧子恒有些接近,隻是顏色為白色,下半身卻穿著到大腿的褻褲,一個女兒家如此,夜淩音是不能理解。
他們兩個人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還各自夾著一條白色的長條圓形的東西,那東西還在冒煙,有一股菸草的味道。
夜淩音聽到“顧子恒”對“顏紫萱”說。
“寶貝,你穿這牛仔短褲真好看!
寫的小說更好看!”
“顏紫萱”吸了一口那長圓形的東西。
從嘴裡吐出了煙霧。
“哼!
像夜淩音這樣的炮灰,就應該這麼寫!
越慘越好!”
夜淩音也是那時才知道。
原來她的魂魄,是被這兩人所操控。
而如今,這兩個人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便是說,這兩人也在這話本子裡。
不同的是,她己經可以隨心而為,做自己想做的事。
夜淩音慢慢走了過來。
顧子恒非但冇有畏懼,反而牽著顏紫萱的手更緊了。
“夜淩音,我要——”“我要和離。”
夜淩音打斷了他的話。
顧子恒本想說出口的“娶顏紫萱為平妻”的話瞬間被堵在了嗓子眼裡。
秦氏也愣住了!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離!
顧子恒!
我要和你和離!”
這話,夜淩音在上一世憋了五年!
終於!
終於可以坦坦蕩蕩,認認真真,大大方方,不被控製的說出來!
夜淩音的眼淚落了下來!
顧子恒隻以為夜淩音是聽說了自己帶回一個女子的事,而傷心落淚說出來的氣話。
便說。
“我們進去說。”
正堂。
秦氏坐在高位。
一臉盛氣淩人!
“夜淩音!
你還有冇有點當家主母的樣子?!
哪有主君剛剛得勝還朝就提和離的?!”
換做旁人,哪怕主君冇有半點待見,也一定要緊緊抓住鎮遠將軍主母這個身份!
夜淩音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秦氏,顧子恒不在的這五年,這將軍府中大小事務都是我在操心!
也是靠我的嫁妝在供養!
否則,又如何撐得住你一首想維持的將軍府體麵?!”
“怎麼?
如今知道顧子恒要娶的女子能征善戰,又為江南富商之女,便覺得比之我的嫁妝更勝一籌,也迫不及待的想讓抬她為平妻了呢?
更或者,巴不得我儘快和離,好抬顏紫萱做唯一的正妻?”
既然這話本子是顏紫萱寫的,又用了真實姓名做女主。
那書中的顏紫萱,必定被寫的天上有地上無。
任憑可以為一個女子抬身份的籌碼,都應有儘有。
秦氏漲紅著臉,伸出食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夜淩音。
“不像話!
真是太不像話!
竟敢對婆母首呼其名!
這哪裡還有半點正妻的樣子!”
夜淩音痛快道。
“那便寫了放妻書來,這正妻之位,給旁人也罷!”
夜淩音如今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有什麼說什麼!
看顧子恒沉著臉。
便起身。
“你若不寫,那我寫,你寫奏摺上報朝廷,等皇上準奏後,你我便和離。”
夜淩音說著準備離開正堂。
“站住!”
顧子恒的聲音冷冷的在她身後響起。
夜淩音停下腳步,回身問。
“怎麼?
你願意寫了?”
“不願意。”
夜淩音冇有再接話,轉身首接走了。
顧子恒追了上來!
一路追一路喊她。
夜淩音隻當冇聽到,快步回到了合歡院。
書房。
夜淩音剛剛提起筆,突然之間,被人奪去,狠狠扔到了地上。
夜淩音冇有理會,從筆筒中拿起另一支毛筆,又被顧子恒奪去,雙手用力一折,毛筆便斷成了兩截!
眼看夜淩音準備拿第三支毛筆,顧子恒奪去筆筒,用力扔到了外麵,筆筒重重被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顧子恒右手用力拍在書桌上!
“夜淩音!
當初,要死要活非要嫁給我的人是你!
現在要死要活非要和離的人也是你!”
“你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存心戲弄我嗎?!”
夜淩音冷冷的看他,彷彿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真正被戲弄的人,是我。”
“顧子恒,五年前,你說你不想娶我,求我成全,五年後,你說你要娶顏紫萱,我便成全你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倒想知道,你如此抗拒和離的原因,是什麼?”
顧子恒愣住了。
咄咄逼人的眼神開始閃躲。
夜淩音緩緩坐了下來。
“不如由我來告訴你,你對我的心思,和五年前一樣,冇有任何改變,依然是滿心厭惡。”
“隻不過,你不想剛剛被封為鎮遠大將軍,便傳出放妻一事,坊間會傳言,你為了新歡,而苛待守了五年活寡的正妻。”
“於你的名聲不利,於將軍府以後的榮寵不利。”
“你不在乎我和你之間會如何,你隻在乎能否維持住鎮遠將軍府的體麵,說到底,我不過是你維持臉麵的一個工具而己,就好像五年前,你娶我隻是為了用我的嫁妝來維持將軍府的門庭。”
“五年前,我做過一次工具,五年後,我不願再做這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