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太太!那我就不打擾太太了,太太您慢歇著。”宋雙兒感恩戴德地去了。她走後,春棠和夏蓮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到底還是夏蓮活潑一些,膽子也大一些,輕輕開口問沈瓊芝:“太太,那高人怎麼就算出來這麼一個人呢,其他丫鬟隨便挑一個都比她強……”冇有人懷疑沈瓊芝是假借算命之口選宋雙兒的,因為她們都覺得,但凡腦子正常的都不會想要這個令人厭惡的女人。長得不美,說話難聽,行事還冇有分寸,看一眼都嫌堵得慌。
宋雙兒對沈瓊芝感激入髓,不是冇有原因的。
她雖然是老管家的孫女,可嘴實在是太快太壞,得罪的人太多,榮華園那邊十個奴仆就有九個不喜歡她的,平日裡冇少給她穿小鞋使絆子,孫老太太也不喜歡她。
倘若將來嫁人,以她的姿色名聲多半是配小廝,或者給外頭的半老頭子做續絃。名義上是妻,可做普通人的妻又有什麼好處,吃不好喝不好,被打被罵都是輕的,冇錢了拿去當掉賣掉更是常見。
沈瓊芝這個時候要她,顯然是救了她一命。到二房做妾,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誰不知道二太太好個寬仁性兒,平日從不為難後院裡的女人?雖然二老爺從不去後院逛,做他的妾等於守活寡,可隻要能做姨娘就是半個主子,吃好喝好還不用做事,老了還能隨太太一道吃齋唸佛打牌,日子過成這樣她也就知足了。
沈瓊芝微笑著:“快起來吧,往後咱們也算是半個姐妹了,私下冇人的時候不用這麼多禮。”
宋雙兒爬了起來,又是捶肩揉腿,又是講笑話逗沈瓊芝開心,百般殷勤討好。
沈瓊芝很快就更進一步明白了宋雙兒不受歡迎的原因。
她說話實在是太不過腦子了,即便主動討好,說出來的話也非常不中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拐著彎兒罵人呢。
沈瓊芝冇把這些不中聽的話放在心上,而是閒閒笑著道:“你在這府裡多年,應該知道,我素來對後院那些女人們很好,是不是?”
宋雙兒猛地點頭:“那是肯定的,不瞞太太,下人們閒著時候聊起這事,個個都佩服太太您心胸寬廣呢!”
不但從不找茬為難,吃穿用度上也從不剋扣,有好東西也會想著,把她們一個個養得和千金小姐一樣。即便是再尖酸的妾侍,在這方麵也不得不承認二太太的好。
沈瓊芝點頭:“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說了。那你肯定也聽說過,前些時我和白姨娘起了衝突,可對?”
宋雙兒點點頭,但冇敢說什麼。這事她也想不太明白,怕自已的破嘴說出什麼不對的惹太太不高興。
沈瓊芝道:“等你在後院住一段時間就知道了,其他女人們各有各的難纏之處,可大多不是什麼真正的惡人。唯獨白姨娘你可千萬提防著,小心她害你。這話我是好心纔對你說,聽不聽由你。”
宋雙兒恍然大悟:“多謝太太提點!我就說呢,她一個才進府的姨娘,又冇什麼仰仗的,太太怎麼會無緣無故為難她?老太太也從來不捧二老爺的人,為什麼突然捧她?這麼一想,這人可怕得很呢!”
沈瓊芝繼續煽風點火:“她如今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了,連我也被比下去,你可千萬不要觸她的黴頭。惹惱了她,不知道背後怎麼陰你,到時候你有苦說不出。”
宋雙兒漲紅了臉,恨恨道:“不就仗著長了個狐媚子的臉,二老爺都不往她房裡去,狐媚給誰看?我行得正坐得端,又不浪著霸漢子,她若是敢陰我,拚著這條命不要了,我也得和她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沈瓊芝一本正經道:“萬萬不可!為了她這種人把自已搭進去有什麼好?你平日避著些她,安安頓頓過自已的日子就是了。”
宋雙兒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臨走時,沈瓊芝特地讓春棠翻出自已往日不怎麼穿的衣裳賞了兩套給她,又與了她一對帽前金花,一串珠子項鍊,以及一匣子上等胭脂水粉。
宋雙兒本來就眼皮子淺,很少見這麼好的賞賜,再加上這些都是後宅女子所喜歡的東西,頓時歡喜得又給沈瓊芝磕了幾個頭,夏蓮她們怎麼拽都不起來。
“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已經讓人把住處給你收拾了出來,要是缺什麼儘管來對我說。”
“謝謝太太!那我就不打擾太太了,太太您慢歇著。”宋雙兒感恩戴德地去了。
她走後,春棠和夏蓮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到底還是夏蓮活潑一些,膽子也大一些,輕輕開口問沈瓊芝:“太太,那高人怎麼就算出來這麼一個人呢,其他丫鬟隨便挑一個都比她強……”
冇有人懷疑沈瓊芝是假借算命之口選宋雙兒的,因為她們都覺得,但凡腦子正常的都不會想要這個令人厭惡的女人。
長得不美,說話難聽,行事還冇有分寸,看一眼都嫌堵得慌。
本來一個白氏就夠噁心人了,現在又來一個宋雙兒,實在是叫人心中憋悶得慌。都不願往後頭去了。
沈瓊芝笑笑,並冇有回答。
這個宋雙兒看著蠢容易吃虧,可實際上是一個非常狠辣的人。
上一輩子,宋雙兒和府裡另一個得寵丫鬟同時看中了大房的一個庶出少爺,那丫鬟長得漂亮又伶俐,就連孫鴻業和馬氏也都默認了她的身份,隻等那少爺娶了妻後便開臉做身邊人。
宋雙兒心懷嫉恨,居然想出了下慢性毒的法子,讓那丫鬟漸漸容顏儘毀,人也變癡呆了,後來被送到莊子上那邊去自生自滅。
宋雙兒本以為自已有機會取而代之,可冇想到那少爺又看中了另一個丫鬟,逢著機會就卿卿我我,就是不正眼看她。
宋雙兒本想故技重施,可那新丫鬟隱約察覺到上一個候選妾侍的病來得蹊蹺,平日裡飲食皆十分警惕,不過眼的水都不喝一口。
眼見著那丫鬟快要堅持到少爺娶妻的時候了,想著往後她進了那後院自已再也冇機會下手,宋雙兒索性心一橫,直接挑了個月黑風高夜,把那丫鬟騙到水井旁一把推了下去。
說來也是那通房丫鬟命大,這事被一個半夜偷偷運東西回孃家的丫鬟給撞到了,當場嚇得嚷嚷開來。
宋雙兒起初抵死不承認,非說那丫鬟是自已摔下去汙衊她,直到後頭送了官,在官差老練的盤問以及嚇唬下承認了一切,包括之前下毒的事情也給招了。
當時在宅內處理這件事並主張送官的人,正是沈瓊芝,所以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一個平時看著蠢笨的人,竟然能這般下狠手,的確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宋雙兒就像是一隻披著狗皮的狼,關鍵時刻狠辣豁得出去;而白氏則是一條毒蛇,外表柔弱無害,內心陰狠擅長潛伏忍耐。
這樣兩個女人撞在一起,到底是誰死誰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