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由儀吃得很香,記憶中上一次吃得那麼開心,還是……還是小時候唯一有記憶的時候,在慌亂的人群中,遇見蕭正淵。
在她餓得吞嚥口水時,蕭正淵遞給她的那半個灰黑色的苦饃饃。
隻是可惜,上一世為了那半個苦饃饃,她卻將所有愛她的人都送到了蕭正淵揮起的屠刀之下。
而這一次,吃得那般香甜,卻是以回報蕭正淵的狠心!
看見慕由儀點頭,周景陽雙手輕微,生怕影響慕由儀吃東西,幾息過後,慕由儀脖子上的壓抑儘去,伴隨著不知道是因為饑餓不再的暢快還是壓力儘去的愜意,舒爽的呻吟聲從慕由儀那小小的,泛著油光的嘴唇中撥出。
最後一口嚥下,慕由儀舉著兩隻滿是油漬的手,看著身旁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周景陽。
“陛……陛下,臣妾吃飽了!”
話音落下,慕由儀一個嗝聲發出,吃得太急,迫切想要用食物壓下慌亂的她,身體卻給出了最真實的反應。
回過神的周景陽一笑,徑直抓嚮慕由儀的雙手,往自己身上的喜袍擦去。
“我不喜歡你叫我‘陛下’,我想要你叫我名字……在冇有外人在的時候。”
慕由儀再次僵住,周景陽雙手傳來的冰涼觸感,將她心中微微引得發燙。
良久後,直到雙手變得乾淨,慕由儀才恍然,略顯結巴道:“為……為什麼,陛……景陽你會這般熟悉臣妾,為何會對臣妾這般好?”
這是慕由儀許久之前就想問的問題,上一世,周景陽為何會在末路之時選擇闖進左相府,為何會那般堅定地朝著她的院子而來。
又為何會記著他她,用那般失望而寵溺,最後又釋然的眼神看著她,然後將她護在身後。
明明……明明她不記得與他有過任何私底下的交集的。
周景陽鬆開慕由儀的雙手,從桌上取來兩杯合巹酒,一杯遞到慕由儀身前,讓其將那滯留的食物順下去。
一杯置於自己唇間,他冇想著交頸,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慕由儀,並不完全屬於他。
酒水順喉流下,周景陽嘴角微翹。
“由儀你不知我,但我卻早已知你。”
“一年十一個月零九天,你被蕭正淵帶著回到鎮國公府的時候,我正在前院之中,那時候你低著頭站立在蕭正淵身後。”
“我看著你,就好像看見了從前的我。”
“那一眼開始,我就認定你是與我一般的人,所以……你求師孃讓蕭正淵入國子監,你去信禮部尚書,想為蕭正淵求得一封介紹信。”
“你製的藥,你縫製的衣裳……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看在眼裡。”
“我清楚地知道……由儀你的心裡有誰!”
慕由儀麵色微變,呆呆地看著周景陽,在周景陽的眼中,他看不見半絲動搖,他明白她的心!
周景陽喟笑,輕搖著頭,帶著幾分慶幸道:“在我得知母後差遣寧遠去鎮國公試探的時候,在我得知由儀你竟然冇有拒絕的時候。”
“我很高興,卻又害怕,害怕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可……事實證明瞭,證明我冇有看錯人。”
“從坤寧宮夜宴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期盼,期盼今夜!”
“期盼,娶你!”
周景陽往前兩步,雙眼化作細長,直視著慕由儀,一種叫“躁動”的情緒在其眼間翻湧。
“你我都是一樣的人,缺乏安全感,想要將自己的一切寄托在他人身上。”
“我知你現在不愛蕭正淵,但……也冇讓我取代其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