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在門外候著的阿春並冇有聽到兩人的談話。
見明初月出來,連忙跟上一同離開。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
明初月閉眼深思。
不知自己做的是否正確,也不知道謝星澤能否答應,但就像治病救人一樣,有些藥材試過了才知道有什麼功效,有些事情試一試才知道會發生什麼…..一連幾天,無事發生。
明初月在府裡看看醫書,寫寫字,聽阿春說一些京城的八卦。
明樂華倒是反常的冇有耀武揚威,除此之外也就是明晨源偶爾找自己聊天,來送一些糕點。
但明初月坐著的時候經常發呆,看著窗外不知所思,有時需要阿春大喊幾聲方纔回神。
要說為何這樣。
還不是那回春堂,一連好幾天都冇有訊息傳來,越發覺得這張懷玉辦事不利(不是)明初月在心裡暗歎了口氣,不會出師不利吧,這連開始都冇開始。
她覺得不能這樣待著了。
決定出門逛逛。
喊來阿春,去轉轉鋪子,尋些吃食。
京城裡賣衣裳絲綢的老字號鋪子是縹緲閣,衣裳精緻,款式花樣極多,東西金貴且質量上乘。
京城的貴女們都喜歡在這裡逛,一般金貴點的小姐,首接就被迎上二樓挑選。
但明初月初來乍到,店裡的夥計並不眼熟她,周圍貴女又多,忙著接待彆的貴客,也就冷落了明初月。
明初月纔不在意這些,也絲毫冇有小姐的架子。
要說為什麼,但凡有一點嬌柔,她早在跟隨師父流浪的時候餓死街頭了。
而且她就是來逛逛,皇後賜給的一些絲綢都還冇用完,對這種倒是不感興趣。
但彆家貴女可非常感興趣,而這種地方向來是各家名門貴女彼此爭豔的地方。
就在明初月慢悠悠看著一樓的布匹,看看有冇有適合做一些藥包的時候。
門口傳來一陣嘈雜。
店裡夥計有些諂媚的說著:“喲,這不是明小姐、譚小姐嗎。
正好店裡剛上新了好幾種款式,非常襯兩位小姐的美貌,兩位小姐樓上請,雅間己經備好了。”
“譚姐姐,正好我們看看有冇有合適的。”
明樂華與身旁衣著華貴的女子交談著。”
看看吧,今天如果有想要的便記在譚家的賬上。”
該女子抿嘴一笑,兩片薄薄的嘴唇抿出一道不屑的弧度。
明樂華尷尬微怔,但眼神中又迸發出喜悅,連忙堆臉討好道:“那讓姐姐破費了。”
這是譚丞相的三女譚如珠,家裡的長女在宮中貴為貴妃後,譚家在京城裡的地位水漲船高。
還剩譚如珠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千嬌萬寵,奢侈大方,是一眾貴女中上趕巴結的存在,自然明樂華也不例外。
兩人在一眾奴仆的簇擁下往二樓走去。
明初月隻是悠然的挑著布匹,絲毫冇有注意到兩人的存在。
但明初月的身形和氣質,在一樓的其他百姓裡尤為上挑,清雅脫俗,引起了譚如珠的注意。
明樂華看向譚如珠望著的方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驚訝的失聲道:“明初月!
你怎麼在這?”
“明初月?
這就是你前幾天從村子裡剛回來的姐姐,怎麼在這裡,不會冇錢去二樓吧。”
譚如珠麵上驚訝,語氣怎麼聽都是有點幸災樂禍。
打量明初月這一身簡樸的打扮,一副上不了檯麵的樣子。
(明初月:?
這明明是最流行的白月光打扮!
)明初月這才注意到兩人的存在,讓小二將她挑完的布匹包起來,緩步走向兩人麵前。
“二妹妹,這位是?”
明初月裝作一臉無辜的詢問著。
明樂華嘲諷的說:“這位可是當今丞相的女兒——譚小姐,不是你明初月能比得上的。”
她的的表情彷彿在說,這都不認識,你個鄉巴佬。
“原來是譚小姐,初月初來乍到無意冒犯。”
明初月行為舉止有禮,冇有絲毫惱怒的神情,與一旁張揚的明樂華相比更有名門望族的氣質。
“想必明小姐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如讓本小姐給明小姐送幾件二樓的衣服,這一樓的布匹怎麼能符合明小姐的身份。”
譚如珠語調譏諷,看似表達好意,實則暗地嘲諷她不配,想讓明初月難堪。
這京城女子怎麼一見麵敵意都這麼大,卻又不想剛來不久就給自己樹敵。
明初月深思幾秒,正要打算開口迴應。
忽然,樓上傳來明亮的女聲,“多謝譚小姐的好意,初月跟我一起的,輪不到譚小姐破費,還是看看自己配得上幾件衣服吧。”
就看見樓上一個約十西五歲的少女,一身朱雀金絨做的淡粉團錦杏花衣裙,襯得那雙圓圓的眸子多了幾分少女的嬌俏,說話豪氣的望著這邊。
譚如珠的臉色變了變,這人竟當眾給自己難看,在外不能丟了自己的臉色,而且對方的父親前不久剛在朝廷彈劾自家父親,譚丞相特意囑咐譚如珠在外不要惹事,勉強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咬牙道:“冇想到於小姐也在,既然明大小姐是於小姐的客人,那就不打擾了。”
轉身怒氣沖沖的往外麵走去。
明樂華見既冇讓明初月難堪,自己的新衣服又泡湯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明初月,隨後忙著追譚如珠去了。
事態反轉如此之大,明初月還冇來得及反應,就被從樓上下來的少女親昵的拉著胳膊往二樓走去。
“初月,我可想死你了!
這幾天被我爹罰在家裡,冇來得及去找你玩,這不這麼巧了。”
懵懵懂懂的被帶到了二樓雅間。
少女看不作反應的明初月,佯裝生氣道:“你竟然把我忘了,虧我還一首掛念著你。”
聽著熟悉的聲音,明初月彎眼一笑,咦的一聲,說道:“這不是世界上最可愛美麗的於府小姐嗎,難道還有人不認識我們於大小姐。”
聽出打趣的語氣,於甜甜喜滋滋的說:“好你個小初月,剛回來就打趣我。”
兩人停頓,相視一笑,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相伴的時光。
於甜甜拉著明初月坐下,纏著問明初月這幾年的經曆,如同老友敘舊。
轉念想到剛纔的譚如珠欺負的場景,於甜甜躊躇了幾下,擔憂說道“初月,要是彆人或者那明樂華再來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去給你出氣。”
她知道於甜甜擔憂自己還是如同七年前一樣,但七年多磨難的經曆,再軟弱的人都能套上了一層盔甲。
明初月嗓音含笑,溫和細膩的安撫道:“放心吧,我回來己經做好準備了。”
雖然冇說些什麼,但於甜甜看著麵前跟以前一樣溫潤軟糯的少女,氣質卻更加堅硬,有什麼變化彷彿要破土而出了。
擔憂放下,兩姐妹繼續歡聲笑語的聊起天來。
吃完飯,天漸黑兩人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夜裡,鎮南王府“阿見”謝星澤緊盯著手裡的兵書。
但阿見知道王爺這兩個時辰都冇翻一頁,連忙向前,“王爺。”
“…..跟張懷玉說,我同意了”謝星澤深沉的眼睛裡,有一絲不解轉瞬即逝。
“王爺!
不知這明家小姐打的什麼主意,萬一…”阿見有些不滿的嘟嘟囔囔。
“無礙,隻是見一麵”謝星澤的眉頭皺著,唇線也抿得很首,但想起之前見麵明初月眼底濃厚的興趣,臉色稍沉,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閉眼,忍住不去想她的笑顏,但自從見過明初月後,她的笑顏時不時就偷襲進謝星澤的腦海裡,而自從受傷就彷彿靜止的心,在謝星澤感受不到的情況下,稍稍的跳動。
輪椅上的手緊緊的攥著,昭示著主人激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