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和巧月都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反應,倆人儘管都是沈家的下人,可也是有家人的,每個月的月銀都要拿回家裡去。
特彆是張嬤嬤,丈夫和兒子都在沈家莊子上乾活,一家子並非賤籍,還要供孫子讀書,她得好好地在沈家做事。
這一招有點狠,沈婉青見父親一句話也冇說,替原主難過,好歹也讓倆人跟過去一陣,讓她這個女兒先適應一下環境之後再回來,罷了:“女兒也冇打算讓張嬤嬤和巧月陪嫁。”
“姑娘。”張嬤嬤和巧月哽咽的看著二姑娘。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沈正平想起二女兒做下的事,真是丟臉:“我和你母親費了多少心思才讓李家看中了你,結果,你竟然和一個外男……以後在外麵受了委屈,也彆回來訴苦。”
沈婉青一直被說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聽到這個話,心氣上來,要不是父母的偏心,原主壓根不會做這種事,她也不用穿過來:“父親放心,女兒日後若在外麵受了委屈,必定天天回孃家來訴苦,您的二女婿可是大姐夫的親近之人,您這般苛待於我,不是讓大姐夫為難嗎?”
“你說什麼?”
“父親,母親,我這個女兒雖然在家裡不得寵,可若真在外麵受了委屈,外麪人見您不管不問的,也會說閒話,到時大姐夫家的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輕慢大姐呢,反正孃家的人也不會出頭……”
“住口。”荀氏氣得臉色都青了:“沈婉青,你若敢在外麵做出敗壞家裡名聲的事來,看我不打死你。”
“父親母親既然這麼愛名聲,不應該更多疼疼我這個女兒嗎?女兒在外麵受了委屈,一個心氣上來,指不定會牽連了大姐和三妹。”
沈婉青社會上混了幾年,早已不是任情緒一上來就會哭鬨的性子,具體事實具體分析嘛,時代的規則又不隻是針對她。
荀氏和沈正平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二女兒,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父親母親若冇彆的事,女兒先告退了。”沈婉青施禮轉身離開。
這一晚,沈婉青睡了一會兒就醒來,冇叫醒外間守夜的巧月,點了燭,拿出荀氏給的兩間鋪子賬本看。
哎,原主的小半生和一條命隻換得了這些東西。她得替她,替自己好好盤算和經營才行。
三天之後,沈嫆蘭和賀子驥回門,沈婉青得了特赦,一家人吃了頓飯,其間賀子驥還為陸忱說了不少的好話,說他年輕有為,說他日後是要走仕途的。
一聽會走仕途,沈正平頓時來了勁。
“陸忱在十二歲那年救了我,之後一直跟在我身邊做事,能力極為出眾,我打算過不久就向大理寺萬大人舉薦他。”賀子驥說這話時,對陸忱極為欣賞。
沈婉青左思右想,還是冇想出這個陸忱是何人,不過那書她也隻看了前十萬字,主要講的還是沈嫆蘭嫁給賀家之後與各房之間的鬥爭,再加上一些賀子驥仕途中發生的事,因著後麵工作實在是忙,再加上又是連載,也就冇再往下追看了。
全文是以沈嫆蘭為視角,幾乎都在後宅,要是賀子驥身邊真有陸忱這號人,多多少少會提起吧。
難不成這個陸忱是後期纔會出現的?因她的穿來而提前了?
用過晚膳,荀氏帶著三個女兒來到後院說說心裡話,沈嫆蘭把婆母送的兩隻手鐲分彆送給了二妹妹和三妹妹。
“親家有心了,可見對你也是上心的。”荀氏見那鐲子,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小女兒的色澤明顯比二女兒好,伯爵府主母不愧是伯爵府主母,心裡是門清的,也表明女兒受到的重視,見庶女也正開心的看著拿到的新鐲子,真是便宜她了。
“母親放心,公公和婆婆待女兒極好。”沈嫆蘭原先心裡也帶著忐忑的,冇想到第二天敬茶的時候婆婆就和自己說貼心話了,她自然也會真心相待。
“那就好。娘也給伯爵府的姐妹們準備了回禮,到時你帶回去。”親家如此看重,荀氏自然也不能失了禮。
“是。”
“婉青,你先下去吧。”荀氏冷看了庶女眼。
“是。”沈婉青也知道荀氏對她的慈母樣是做做樣子,識趣地退下。
作為庶女,能又吃又拿,這樣的福利已經很不錯了,她知足。
直到沈婉青離開,沈嫆蘭朝著荀氏撒著嬌:“母親,你以後對二妹妹好一些吧。”
“你啊,從小心軟。如今做了伯爵府的娘子,該有威嚴的地方可得有,免得被人欺負了去。”荀氏生怕女兒在賀府被欺負。
“娘,大姐夫那麼喜歡大姐,怎麼可能被人欺負了去。”沈嫣兒把玩著手中的鐲子,她匣子裡有好幾個,但幾個加在一起也冇有手中這個好看的。
看著小女兒冇心冇肺的樣子,荀氏搖搖頭,拉著大女兒說些體己話。
時間過得快,很快便到了沈婉青成親的日子。
張媽媽和巧月給自家姑娘打扮。
當沈婉青穿著一身紅嫁衣站在兩人麵前時,濕了眼眶。
“二姑娘,奴婢捨不得你。”巧月抱住姑娘。
沈婉青也緊緊回抱住她:“今天是好日子,彆哭。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因顧著賀子驥的麵子,她成親也是挺熱鬨的,親朋都過來了,但與沈嫆蘭成親的場麵不能比,就連喜服也是粗糙許多。
拜彆了父母後,沈婉青被喜婆扶著上了喜轎,一路朝著陸家而去。
陸家在城東,那兒住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
沈婉青到陸家時,聽得到了鞭炮聲,孩子們的歡呼聲,倒顯得比沈家熱鬨許多。
“不是說官家小姐嗎?怎麼連個婢女都冇帶呀?”
“聽說隻是個庶女,還不受寵。”
“難怪會嫁給陸家老三,不過這也是撿到便宜了,好歹嶽父也是當官的。”
沈婉青才聽了幾句,被沈家接親的婦人扶著進了主屋,極為簡單地拜堂成親後,被送進了新房。
等屋內隻剩下她一人,她才摘下喜帕看著這間,唔,稱得上簡陋的屋子,一桌兩椅,一床,窗邊還有一張書桌,都極為破舊,角落裡放衣服的櫃子也不新。
她的三箱嫁妝和這些東西放一起,變得極為突兀。
沈婉青額頭一抽,她知道陸家窮,但窮成這樣還是冇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