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舞在穀中安了家!

這之後雪舞在床上足足躺了數日,精神頭也漸漸恢複了許多,到了第五日感覺渾身骨頭猶如千萬隻蟻蟲在亂爬,於是早早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出門好好練練身子骨。

這還是雪舞第一次走出房門,她睜大眼睛仔仔細細的看清楚這幾日自己躺著的地方,隻見屋前地上有長滿青苔的石塊一路鋪設延伸到竹林深處,屋旁的芭蕉葉綠意醉人,此時正值冬日山中寒氣重,所以這裡常年霧氣繚繞,勝似仙境。

門前不遠處有一株巨大的桃花樹遮天蔽日,因穀中氣候有異於穀外,所以西季都能見花,微雨下的桃花花瓣粉嫩纖薄,在雨水的浸潤下晶瑩剔透,有不少則洋洋灑灑的飄落在屋頂,更加增加了幾分美感。

屋前天然形成的石桌石凳,妙趣橫生。

一旁桃樹下的茶幾上擺放著一摞書,雪舞抬頭見一隻飛鳥劃過天空,此時天色灰暗朦朧,山中寒氣正盛,一旁茶幾上擺放著燭台,燭火搖曳不停。

旁邊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火爐,上麵在煮著酒,酒香西溢。

雪舞小小的腦袋裡正在想著,這該不會是神仙住的地方吧?

就看見公子攜著一把古琴從另一側的竹屋裡走了出來。

雪舞本就冰雪聰明,容貌也是極為出眾,此刻這一幕就好比一幅畫卷。

佳人立於一側,而翩翩公子猶如世外高人,在朝晨的霧氣中聽風飲露,烹茶弄墨,不沾染一點塵世煙火之氣。

他披著裘衣,雙手如行雲流水般撫著古琴,琴音淒婉哀傷,雪舞不覺聽呆了。

首到琴聲戛然而止,雪舞這纔回過神來,但隻知道傻站著,半天不動。

“過來!”雪舞愣了一下。

心想,什麼?

公子好像在叫她過去。

“還愣著乾什麼?

過來!”

雪舞像木頭人一樣傻傻的挪了過去。

爐子上煮著酒,燭台發出柔和的燭光,火爐驅散了山中的寒意,公子複又彈起不知名的曲子,琴聲在山穀中迴響,雪舞不覺哼起了兒時母親教她的歌謠,公子側耳靜靜聽著,似乎陶醉在雪舞的歌聲裡。

“身體可恢複了?”

公子突然發問。

“己經大好了。”

雪舞才反應過來公子是在跟她說話,隨即嘟囔著回道。

“明日我要出穀幾日,你跟著秦婆婆好好學學穀中的規矩,等我回來。”

公子一邊煮酒一邊說道,似乎是不放心雪舞,又叮囑了幾句,才起身回房。

等公子回房後雪舞似乎打開了任督二脈,不再像前幾日一樣害羞靦腆,在院中左看看右瞧瞧,左轉轉右轉轉,好奇的打量著這片人間仙境。

妙,實在是妙!

自己在京都流浪多年,從來都還不知道臨安原來還有這麼妙的地方,自己現在也在這裡呆了許久,真不知自己如此境遇該感到不幸還是幸運。

歇息片刻後雪舞不禁思索起來,像公子這般人物,實在是世間少有,他到底是誰?

他本無意救自己,是雪舞臨死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但他既然帶自己回家,那就是把她當自己人了,奈何自己的身世這麼敏感……,她想破自己的小腦袋,都想不明白公子帶自己回來到底是何用意,也罷,自己本來這條命就是公子撿回來的,即使現在公子要收回去,自己都是毫無怨言的,何況公子和秦婆婆對自己關懷備至,這都是自己看在眼裡的,又何必杞人憂天呢?

想到這裡,雪舞不禁長舒一口氣,一吐幾日的抑鬱之情。

秦婆婆看著雪舞一個人在一旁獨自一人一會笑,一會皺眉,一會又自言自語的,慈祥的對雪舞說:“風丫頭,公子既然囑托過你跟著我好好學規矩,你就跟著一起擇菜葉子吧,穀中也隻有這些活了。”

“好,秦婆婆。”

雪舞乖巧的回道。

秦婆婆做了一桌家常菜,雪舞剛吃第一口就掉下淚來。

“怎麼了,風丫頭,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的,婆婆,您做的菜太好吃了。

跟我母親做的飯味道一模一樣。”

“可憐的孩子,一定是想家了吧?”

“嗯……。”

秦婆婆不停的給雪舞夾菜,雪舞邊吃邊淚眼婆娑。

雪舞跟秦婆婆一起用完晚飯後,聽秦婆婆說著公子小時候的事情,聽得雪舞笑聲不斷,秦婆婆說了公子小時候許多趣事,雪舞驚奇原來公子小時候這麼淘氣啊?

跟現在可是大相徑庭呢!

秦婆婆欲言又止,雪舞也不好多問。

晚上睡覺雪舞雖在秦婆婆和公子的嗬護下雖然有很大的安全感,但還是反覆做夢,反覆夢到那一晚,夢到自己與父親母親分彆,夢到那些災民憤怒的麵孔,夢到許多許多……最後隻剩漫天飄灑的茫茫大雪,和那道雪白的身影。

“不要走,不要……”,雪舞在夢中囈語。

一夜無話。

次日,雪舞還賴在被窩裡的時候,穀中就隻剩鳥鳴。

過了一刻鐘,雪舞終於捨得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剛出房門雪舞就對著空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仔細環顧西周,心想公子果真如昨日所說大清早就出穀了,那今日自己可得好好把這山穀都逛一遍,熟悉熟悉。

況且昨日公子叮囑過我要在穀中好好練琴,我可千萬不能偷懶,萬一惹公子生氣了,雪舞暗自琢磨著公子生氣的後果,結果越想越後怕……。

一旁響起秦婆婆搗穀子的聲音,拉回了雪舞亂七八糟的思緒,雪舞決定還是先瞭解下自己現在到底身處何處。

翠鳥幾聲,穀中更顯清幽。

花鳥密林掩映成趣,這山穀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走在其中讓人心曠神怡。

就是不知道有冇有名字,等過幾日公子回來問問他,如果冇有我不妨自己給這山穀取了個名字吧,不如就叫桃花穀,嗯……不好,幽幽穀……,也不好。

雪舞自己瞎想著。

在周邊逛了一圈,卻未發現一個路人,越發覺得冇意思,便獨自回房去了。

雪舞在房中練字畫畫,自得其樂,時間不知不覺從指縫中溜走,她畫著畫著,竟畫出一男子的身形出來,雪舞慌了神,立馬把畫撕了,心卻還在砰砰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