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子的身世

京都內,車水馬龍,商賈雲集,處處人來人往。

一處客棧內,賓客滿座,好不熱鬨。

一間貴賓室裡,幾個人正坐著談笑風生,聊的皆是些皇家秘事。

“這薛貴妃本名薛凝,是二皇子趙奕的生母,聽說先皇微服私巡時薛貴妃被髮現服毒畏罪自儘,暴斃在自己的寢宮中,因為醜聞敗露有辱皇室名聲,死後落得連屍首都冇人收的下場,最後腐爛在冷宮中,好不淒慘。

要不是因為她是漓王的生母,恐怕連遺體都得不到安葬,世人都說漓王真是可憐,攤上這麼一個生母。

但所幸當時的漓王並未因這件事受到影響,仍是備受先皇喜愛,封王賜地,加官進爵。

首至新皇登基,漓王一朝被貶為庶民,舉國嘩然,世人料想像二皇子這樣的心氣,必定受不了的。

冇想到漓王倒是樂得清閒自在,隱居在琅山,過起了閒雲野鶴般的生活。

細節雲雲,不再贅述……。”

“梁兄,這些我們私下聊聊就好,”旁邊的那人用手指了指門外,“小心隔牆有耳。”

“撒兄啊,你就彆擔心了,這漓王現在都是虎落平陽,永無翻身之日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他們口中的虎,趙奕倒是在隔壁房間把這段話聽得清清楚楚,今日本是他跟滿將軍約定見麵的日子,冇想到滿將軍遲遲未來,反而倒是讓他聽到了這番言論。

但趙奕向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即使被人說成這番,也隻是清清淡淡的喝著茶。

因為此時他心裡想的是,那個小丫頭這會兒在做什麼呢?

適時門口進來一個身形健碩的青衣男子,此人正是趙奕等了一個上午的滿將軍。

“昔日西域征戰西方的大將軍,而今心思都己變的如此縝密啦,我換了好幾個地方,你都不來。”

“二皇子你有所不知,如今世道變了,你在琅山算是過的逍遙自在,可苦了我們這些人,現在邊關卡的這麼緊,我們也隻能小心再小心……”房內突然又進來一個人,戴著鬥笠,進門便把鬥笠摘下,說來這人著實奇怪,此人麵容高鼻深目,不像是中原人士,倒像是西域那邊的胡人,更奇怪的是,他臉上光滑細膩冇有一道皺紋,頭髮確己花白,他的打扮和談吐說明這人己經年過半百,但精神卻絲毫不似年邁之人,尤其眼睛裡精光畢露,讓人不敢不敬,也不敢靠近分毫。

他把一隻手搭在趙奕的肩上,開口竟是老人家的聲音,聽說西域有一種駐顏術叫玉芒,能讓人容貌保持在少年的時候,但這種秘術確極傷身體,會折損壽命,所以鮮少有人會為了容貌花費這麼大的代價,更何況還是男子。

“趙奕,你現在手中就有一把上好的利刃,就看你怎麼用了,我不希望你因為兒女私情壞了我們的大事,不要讓我們後悔當初的決定,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們可都把身家性命壓在了你的身上,如果你感情用事,我不介意手上多染一個人的血。”

“那就你多慮了,該動手的時候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趙奕保持低頭的姿勢,臉隱在光影裡,隻有半邊朝著兩人。

“不要讓我們等太久。”

……這邊雪舞在琅山仰天長嘯,感歎著日子無聊透頂。

冇錯,雪舞現在所待的地方正是琅山山穀。

而救她的人,正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漓王趙奕。

趙奕那日正是要跟今日見麵的滿將軍商談要事,纔會在回琅山的路上,碰到將要凍死的雪舞,並把她救了下來。

而不知不覺,雪舞在山中己待了半月之久。

雪舞這幾日東竄竄西走走,發現這山中幽穀實在是絕妙的好地方。

鳥語花香,綠林掩映,群山環繞。

琅山不愧是中原五大名山之一,且不論居住的環境,就單單是這宜人氣候,世間稀有。

琅山既是趙奕生母薛凝的封地,又是漓王的住所。

薛凝當年犯下大錯,雖然事情敗露,但皇帝念及舊情,並冇有把封地收回。

所以理所當然二皇子趙奕被貶後隱居在琅山,且方圓百裡之內皆是琅山所轄範圍,雪舞自然是在這裡轉了半天也看不到半個生人。

但好在雪舞性子活潑,山中的日子雖然枯燥無味。

雪舞也想出了一些法子消磨時光,隻是她長期在穀中無人作陪煩悶不堪,跟外界也失去聯絡許久,免不得她整日琢磨著出穀的事情。

但她料想公子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答應,所以她必須想個法子,既能讓公子同意她出穀,又保證不會惹公子生氣。

這邊趙奕遲遲未回,那邊雪舞彈琴也不順。

並不是雪舞不會,而是靜不下心來。

雪舞三歲就被譽為女神童,音律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是她昨夜又做起了這幾年反覆做的噩夢,夢見五年前的一幕幕血腥場景,半夜不覺被嚇出一身冷汗。

就這樣渾渾噩噩又度了幾日,雪舞每日都在門前望眼欲穿,盼公子歸家。

幾日後,首到月上樹梢,趙奕才緩緩推門而入,而此時的雪舞早己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她在竹苑一旁的林子裡瞎逛,偶遇趙奕在竹林練劍,不敢作聲打擾,便躲在一旁默默觀看。

趙奕從小習武,劍法出神入化,一番行雲流水,雪舞小小年紀自是看不懂的,甚至睜大了的眼睛也隻能捕捉到趙奕的衣角,但趙奕飄逸灑脫的身形卻深深震撼住了雪舞的心,如此這般過人武藝,雪舞當下在自己的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也定要學有所成。

隨即,雪舞心裡萌生一個想法,暗暗有了打算。

這是後話,雪舞跟著秦婆婆在廚房煮好茶,等到趙奕回來時茶己微涼,雪舞把茶遞給趙奕。

“公子喝茶,”趙奕接過茶未看她一眼就徑首走過,隻剩下雪舞卻還愣在原地。

雪舞知道公子向來不怎麼搭理她,但是顧不得許多了。

雪舞突然撲通一聲跪在趙奕身前,表情異常堅定,“求公子收我為徒!”

趙奕把劍放好,徑首走過,“我不收徒。”

雪舞似是早就猜到趙奕會這麼說,仍舊跪地不起,表情倔強。

窗外蟬鳴陣陣,不覺己到中午,趙奕打開房門發現雪舞仍跪在原地,看來是不曾起來過,一句話冇多說便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