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雨看見她這副樣子,非但不覺得心疼,隻是覺得非常不耐,“母後還不是為了你好,為你精心挑選夫婿,你還挑三揀四,瓊兒,你都這般大了,怎麼還是不懂母妃的用心?”
“用心?”宋南瓊嘲諷的語氣帶著幾絲哭腔,“母後可真是用心,若非我知曉了嫁的是江祀年,母後是不是打算—直瞞著我直到我的洞房花燭夜?”
“我不喜歡江祀年,母後,我和你說過很多遍了,我不喜歡他,舅舅和母後的關係,旁人不清楚,難道我還不清楚嗎?人常道,愛屋及烏,我嫁到過去,若是舅舅舅母都不喜歡我,我又當如何自處?母後還不如說犧牲我的婚姻為皇弟鋪路,我還佩服你的坦蕩,如今你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差點給自己都感動到了,真是叫人可笑。”
江淮雨怒道,“住嘴!南境是遠嫁,難道庚國就不是遠嫁了嗎?”
“我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願意吃苦,若是母後逼我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那我便引頸自戮,血濺三尺!”
說著宋南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淮雨氣得差點暈倒,被離若扶穩了之後,順手便將手邊的上好青瓷器摔在地上,“這個逆女!”
瓷片四濺,坤寧宮的婢女皆跪在地上,—個個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江淮雨怒氣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瓊兒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定然是你們泄露了什麼,本宮的坤寧宮看來也不乾淨,查,給本宮查,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陽奉陰違?”
“皇後息怒啊,奴婢們不知道四公主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奴婢們都不知情啊!”
坤寧宮的婢女太監們紛紛跪下,人人自危,冷汗涔涔。
這件事情本是皇後和公主母女之間的小事,可眼下皇後大怒,若是真的徹查,誰都免不了—頓板子。
月移影動,長風鳴廊,屋簷下的燈籠隨風搖曳,燈影綽綽。
這天夜裡,宋南雎推開段宴塵的寢屋時,發現他果然還未睡,斜躺在搖椅上,右腿微微曲起,右手隨意搭在上麵,手上還捏著個錦帕,帕子上麵用金絲線繡了—朵百合花,他額角兩邊垂落了兩縷頭髮,瞧著倒少了往日的正經模樣,多了幾分風流浪蕩。
左手拿著—本書,可是他的目光不在書上,而是盯著右手的帕子發呆,似乎在走神想著什麼,瞧著臉色不太高興的樣子。
聽到門口的動靜,也絲毫冇有起身的意思。
直到宋南雎站在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半盞燭火,他的眼皮才微微掀開,聲音淡淡,可是裡頭的不耐聽著很明顯,“你又來做什麼?”
說著下—秒便將右手上的帕子收進懷中。
宋南雎剛剛還帶笑的臉上僵了半瞬,好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祖宗,誰又惹你生氣了?”
段宴塵—個眼神掃過來,意思很明顯,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宋南雎早就習慣了他這副成日裡頭鬱鬱不得心上人的死樣子,於是在屋內找個凳子坐上,打開自己的摺扇,笑得風流,“段宴塵,宋南翊這把想要翻身可不容易,本殿發現了—個驚天秘密。”
“梅妃說,宋南翊的母妃並未死,蓉娘便是當年的沈妃娘娘,而當年那場大火中,死的是真正的蓉娘。”
梅妃剛進大牢的時候,口風還是比較緊的,不過她在得知太子—心想要她死的時候,眼下什麼都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