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唐遠海會休了徐秀媛嗎?”
幾日過去了,侯府二房似乎都冇有什麼動靜,風平浪靜。
唐遠海更是顯得十分平靜,至多隻是冇有跨入徐秀媛的正房罷了。
對此翠鳥阿離實在是感到納悶。
這男人就這麼算了?那不是他放在心上的白月光嗎?
他為死去的徐秀珠感覺忿忿!也為做了這麼多功夫的玉芙感到不值!
“他當然不會休妻!” 男權社會下的家庭模式,已經變成了一種固化的合作,並非是能肆意決定改變的。
冇有感情的夫妻在外相敬如賓比比皆是,隻為了維護一個家族的繁榮和子女的前程。
她很清楚唐遠海從今以後隻會冷落徐秀媛,但對外該有的二房夫人體麵依舊不會少。
畢竟他以什麼理由休妻呢?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哪個家族不懂。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太氣人了,那這樣不就等於冇給她懲罰嗎?” 阿離苦惱地落在玉芙麵前的小桌上,苦思冥想的樣子幾乎要把她逗笑了。
她的阿離真的很可愛,真希望他永遠不要長大,一直這樣天真可愛。
隻要長大了就會看到人生的殘酷,體會到世間的無奈。
阿離想要儘快長大,可她卻希望能一直這樣保護他。
“放心吧,這隻是開始呢……” 她低聲安慰道,眼底閃過一絲微光。
唐遠海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沉靜優雅的少女。
她坐在亭子裡,手捧著一本書安靜地看著,
那素指纖纖,指尖是晶瑩剔透的粉色,和玉一般通透。
坐在院中的她整個人如同一件華美的玉石,那一身的氣質清澈柔韌,似一縷竹枝般翠綠清貴。
他沉默半晌,終究還是情不自禁舉步走了過去。
這是秀珠的女兒,也該被視作他的女兒一般,何況她也有權知道真相……唐遠海在心裡這般對自己說著。
“姨父!” 玉芙起身對他行禮,姿態優雅得教人驚豔。
“你的母親過去也很愛看書,她也曾是京城裡有名的才女。” 對上眼前雙眸如水的清媚少女,唐遠海的聲音低落了下去,但他在片刻的失神過後便冷靜了下來。
她不是徐秀珠……
“我對不起你母親!“
他甚至還娶了害了她的蛇蠍心腸的女子。
若是當年他能早一步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麵目,不讓秀珠被她算計……那麼今日,這個絕美而嬌俏的姑娘或許就是他的女兒了吧。
然而聽了他的話,少女卻顯得有些無措。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並不是這樣,玉芙,你還是個孩子,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唐遠海的神色冷了下來。
這個容色清雋氣度沉穩的男人同樣有著唐家人獨有的好相貌,身材清瘦高挑,氣度從容軒然,否則當初也不會引得年少的徐秀媛情竇初開鋌而走險。
歲月的沉澱給他的眼角眉梢帶上了細紋,卻也更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家醜不可外揚,姨父,若是您和姨母不和,外頭人該怎麼看我?” 唐遠海略有些意外地看著神色微微有些不安的玉芙,這個少女的聰慧遠超他的想像。
她冇有追問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也冇有任何的委屈幽怨之色,而是直接說出了大家族內院中真正的潛在規矩。
“母親已經過世,我隻盼著她九泉之下能夠安息,若是她知道您為她這般和姨母失和,她必不能瞑目。” 但玉芙的話反而讓唐遠海愈發動容,心中對徐秀媛的恨意也更深。
她和她的女兒都是如此善良,卻和他一樣被蛇蠍毒婦矇蔽多年。
“你放心,這個二房還輪不到她來做主,我會吩咐下去,讓二房的人將你視為嫡小姐伺候,並給你身邊調撥幾個得力的人。” 唐遠海薄唇微抿,臉色沉凝了幾分。
“玉芙,以後有什麼事隨時可以來找姨父,你的姨母……她不值得信任!”
他已經辜負了秀珠,眼下至少要保護好她的女兒,這已經是他最後能為她所做的事了。
玉芙微微垂眸,彷彿有些不知所措。
許久,她方纔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輕聲道謝,似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唐遠海不知為何,也彷彿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一般。
他看著少女維持著恭敬的姿態站在他麵前,纖長的睫毛細密垂下,在她眼底落下一小片陰影,彷彿遮住天湖的雲朵,輕飄飄的撩動人心。
似是近在咫尺,又仿若遠在天涯。
微風拂過,那輕輕揚起的一縷髮絲,像是要勾到人的心裡去。
看到少女伸手撥開臉頰邊散落的碎髮,唐遠海莫名地感覺心底某處有些柔軟。
然而,他終究隻是他的長輩罷了。
他剋製住自己心頭無端溢位的綺念,強迫自己轉身離去,卻不知道牆角處,兩個女孩兒正將這一幕儘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