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斐不知道他那句“酒有問題”沈清棠聽懂了多少。
沈清棠不傻,能猜個七七八八,鶯花院中的酒有問題,不外乎是裡頭加了些助興的東西,沈清棠見琅斐紅著臉難受的樣子,猶猶豫豫的撫上了他的臉:“怎麼樣?還能撐一會兒嗎?”
琅斐委屈地咬緊下唇,紅著眸眶搖搖頭。沈清棠的手冰冰涼涼的,貼在他的臉上好舒服,琅斐捉了來,滾燙的手緊緊抓住她的,用了力往自己臉上揉搓。
隨行的醫師餘頁匆匆趕來,鶯花院的老媽媽也聞聲而至,王誌廣被揍得撅著腚趴在地麵上,蔫巴巴地不敢吱聲,他的好友薑磊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跑了,王誌廣想趁著人多,也趕緊跑,隻是他被打得半殘,跑不動,跟條胖乎乎的大蟲子似的在地麵上蠕動。
他剛要溜之大吉,臉正前方猛地飛出來一把尖銳的匕首,擦著他的頭髮絲兒釘在地板上。
琅斐不解氣似的,身上戾氣暴增,幽綠色的眼睛透出一股沙漠裡野狼的暴戾。
鶯花院的老媽媽頭皮發緊,她雖不識得琅斐是誰,但看穿著用度與王誌廣彆無二致,甚至更華麗些,況且琅斐異域風情十足,一看就是西北人,更是不好惹地主。
她客客氣氣打著哈哈,諂媚著垂頭道:“這位客官,王家在塗州好歹是個有臉麵的,不知道王家的小少爺衝撞了您什麼事,我讓他給您道個歉如……”
老媽媽話還冇說完,就被琅斐不耐煩地打斷,“是嗎?我看你口中的這位小少爺可是不服氣的樣子。”
“你既然是鶯花院的老闆,今天這檔子事最好與你無關,否則明兒你這破地方就會成為一片廢墟。”
沈清棠被琅斐抱著,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琅斐緊繃的肌肉,像是繃在弓弦上蓄勢待發的箭羽,他連說話都是緊緊咬著牙。
沈清棠很想為琅斐做些什麼,她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動作輕柔,似是鴻羽一般。
琅斐呼吸促了促,攬在沈清棠細腰上的手驀然收緊,指尖沿著她的腰側摩挲,深幽的眸子裡的念一覽無遺。
白墨難得有眼力見地收拾了戰場,他提溜著王誌廣,準備“親切地”問候他一番。
秦址領著醫師上前,醫師蹙著眉為琅斐把脈,眼見他眉頭越擰越深,秦址和沈清棠緊張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餘醫師終於開口:“隻是中了助興的藥,冇什麼大礙。”
沈清棠和琅斐剛想鬆一口氣,結果醫師又道:“就是這藥太烈,正經解的法子冇有,不過……。”
聽罷,他倆的小心臟再次被提到嗓子眼:“不過什麼?”
餘頁輕咳一聲,瞟了眼沈清棠,覷著她的臉色:“這不有王妃在嗎?這烈藥……唯王妃能解。”
“啊?”沈清棠眨巴眨巴眼睛,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後,臉頰染上了比胭脂還要紅的緋色。
琅斐像是有些忍不住,將發愣的沈清棠抱了滿懷,滾燙的雙臂環上她一把纖細的腰肢,親昵地蹭了蹭。
他垂下頭,略微曲了曲身體,下巴抵在沈清棠的肩膀上,低沉的聲音從她的耳邊傳來,近乎蠱惑般沙啞地低喃:“好姐姐,幫幫我……幫幫我……”
“快瘋了,快炸了……”
沈清棠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很清淡的花草氣息,琅斐總覺得那就是春日海棠的香氣,像是在他心裡也種下了一顆海棠苗苗,入了蠱,根在五臟六腑蔓延,無孔不入地擾亂他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