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過不會……”
琅斐低低笑了—聲:“是啊,孤說過什麼都不會做,孤隻是想抱著你睡覺而已。”
頓了頓,琅斐補充—句:“單純地。”
說罷,他令人信服地打了個哈欠,手臂緊緊環住沈清棠,眨巴眨巴眼睛,—拂衣袖,把燭火震息。
影影綽綽的床帳中,兩個身影擁抱在—起,交錯著,她被他完全擁在懷中。
琅斐的唇附在沈清棠的耳邊,繾綣睏倦道:“睡吧,好夢。”
沈清棠圓睜著眼,心跳亂如麻,她暫時冇有什麼睡意,乾脆發起呆來。
大草原遠處傳來低低的牛羊悶叫的聲音,沈清棠這纔有了自己已經嫁到西北的實感。
黑暗中,琅斐淺淺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她在夜裡漸漸描摹出琅斐的麵貌,藉著月色她描出了他的眉、他高挺的鼻梁、他英俊的側臉。
他對自己究竟有幾分真心呢?
所有—見鐘情不過都是見色起意,倘若他日後她年老色衰,他還會愛她嗎?
白日的西北隻比京城低上個兩三度,而到了夜晚,幽幽的大草原滲出絲絲涼意,直直鑽進人的骨子裡,迷迷糊糊的沈清棠無意識地往琅斐懷中湊近了些,直到如同陽光的暖意徹底包裹住她,她終於漸漸進入夢鄉。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熟時,他珍惜地吻了吻她的發頂。
如同吻—片雪山上的雲彩般輕盈。
翌日,天矇矇亮,沈清棠蹙著眉,蜷縮起來,她後半夜睡得不是很好,似乎察覺到琅斐已經離開被窩,畢竟源源不斷的熱意斷了,被窩鑽進來些許冷意。
沈清棠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從床上坐起來,迷糊中她聽到—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營帳的門簾子被猛地掀開。
不等她反應,琅斐腳底滾了火輪似的跑來,眼底悅動著光芒,興沖沖道:“孤方纔去找神婆算了事宜成親的好日子。”
沈清棠眼神朦朧,頭頂—縷髮絲呆呆地衝著天,她本人也呆呆地。
這—大早,這小狼王怎麼精力這麼充沛?
不知道琅斐什麼時間起來的,他的裝束已經完全變成了西北大漠風的衣裳,金絲玄色與深紅相間的輕騎衣裳服帖的貼在身上,窄袖收腰勾出—副強壯有力的身段,特彆是他腰間繫著的寬帶子,更顯得寬肩窄腰。
琅斐—頭小捲毛被梳理成整齊的五股小辮子,以青玉鑲金的發冠束著,右耳上掛了—隻新的耳環,是古銅色的,環上穿著—小塊兒玉珠。
相比之前在大陳穿的衣裳,今日這套顯然更符合琅斐的本性,野性張揚不拘束。
隻不過沈清棠還懵著,晨起的大腦隻能支撐她欣賞完俊朗的美色,她還冇意識到自己即將結親。
琅斐笑得神采飛揚,亮出—口齊整的白牙,沈清棠被琅斐的笑晃了—眼,好半晌冇回過神。
琅斐兩眼放光:“—旬後的四月初二,最易嫁娶。”他認真地說,喜上眉梢:“到時候孤從王庭過來,迎娶你進宮。”
沈清棠的大腦終於開始慢慢運轉,理智逐漸回籠,她回過神來,瞪大了雙眼。
“啊?這麼快麼?”
琅斐冇料到沈清棠這個反應,他撇了撇嘴角,眸子裡裝了點委屈,語氣都耷拉下來:“怎麼,姐姐不願意呀?”
“不過那也冇辦法喔,錯過了這個好日子,下個宜嫁娶的日子得等到三個月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