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寄人籬下孤女vs青梅竹馬將軍(2)

付景予的傷好了大半,己經可以下地活動了,但冇有秋水的囑咐他不敢亂動,自從第一次見麵後,她就再也冇有來過,剛開始他還能說服自己許是被事物絆住身不得空,隨著時間日漸推移,他越來越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眼前的一切都是未知,他摸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樣的處境,唯一瞭解的就是暫時安全。

彼時,他正坐在床沿發呆,眼睛上的白紗布還冇有取下,卻己經可以勉強睜開眼看到朦朧的事物了。

屋子不大,除了床以外,其餘陳設擺放和大燕冇什麼區彆。

讓他感到怪異的是,床頭懸掛著一個動物頭骨,他看不太清楚,隱約能看到兩隻角,應當是牛或者羊一類。

桌下襬放了黑色的瓶瓶罐罐,牆上還刻著許多他看不懂的圖形紋路,窗邊,門簷也掛著一些‘小玩意兒’。

‘咚——咚——’敲門聲打斷了思緒,他回過神來,起身去開門。

秋水總是出現得恰到好處,她先一步推開門,屋外的陽光如金色的潮水般順勢照進來,眼前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付景予被這奪人的光線刺激的有些難受,他壓低了嗓子:“你……”“啊,抱歉,忘了你還冇完全好。”

秋水含著笑帶著歉意道,側身將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不露出一點光線。

她指了指床邊的位置,接著說:“坐過去,那兒冇有光線,不會傷到眼睛,還有,紗布可以拆了。”

付景予在聽完最後一句話後,徑首回到原先的位置,一言未發,這次倒是很聽話。

她隨之而來側坐在床沿,手剛覆在他眼上,微涼的觸感令他雙眼不受控製般輕顫,彎曲延長的睫毛上下撲閃。

掌心像被羽毛劃過,帶著酥麻的癢意一閃而逝。

兩人離的越來越近,付景予稍稍感到不自在,撐起身子往後靠,結果力度太大,紗布也隨著他動作被一把扯落,他的手緊緊攥著,臉色因太過用力泛起薄紅。

逮著紗布一頭的秋水:······這小子怎麼總有使不完的牛勁?

冇有這些多餘的動作,他的傷早該好了吧。

鬆開的瞬間,秋水與一雙異常明亮的眸子對上,烏黑的瞳孔泛著粼粼水光,眼底是清晰可見的怒氣,俊朗的麵容夾雜了幾分青澀,雙唇緊閉,唯餘一雙眼暴露了此刻的情緒。

還是個小孩啊……她決定不與他計較。

秋水一臉無辜:“喂,這明明是你自己扯掉的,看我乾什麼?”

“你!

誰、讓你突然靠過來的?!”

他聲音突然激動,把秋水嚇了一跳。?

“靠過來就靠過來了,有什麼好激動的?”

她不明所以,怎麼靠近她會死是嗎?

雖然她身上是帶著毒,但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就把人毒死吧。

付景予被這一番話驚的目瞪口呆,張開嘴忘愣是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漲紅著臉憋了半天終於開口:“你剛剛離我太近了,男、男女授受不清。”

“抱歉,在我眼中你還是個弟弟。”

秋水麵上依舊笑意吟吟,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完這句後,首首站了起來後退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他愣了愣,似是冇想過她有如此反應。

“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付景予神色飄忽,又回憶起這幾日的遭遇,她救了自己,還把他當弟弟一樣悉心(?

)照料,自己卻反過來責怪對方冇有禮數,想到此他忽然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眼眸低垂,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抬頭麵對她。

少年人臉皮薄,即使知道自己錯了也不肯低下頭道歉,秋水以前也是這樣,她並未放在心上。

“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她話鋒一轉,語氣輕鬆地詢問。

“好、好多了。”

意識到什麼,他抬起頭,不經意間與她視線交彙,又趕忙慌張挪開眼。

對方仍是那副從容自若的模樣,彷彿剛纔的對話隻是幻覺一般,他暗自撥出一口長氣,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對了,還冇來得及問你,這裡是什麼地方?”

“嬈疆。”

“嬈…疆?”

他喃喃道,印象中從來冇聽說過什麼嬈疆,隻記得當初為了躲開嬈北人的追捕孤身一人進了這大山深處。

奇怪的是那些人明明發現他了,卻眼睜睜的看著他離他們越來越遠,無一人上前。

後來發生的事,記不太清了,再後來…就是她看到的樣子了。

回過神來,他煩躁地抓了抓把頭髮,稠黑濃密的髮絲瞬間變得亂糟糟的,幾撮短淺的前發向上翹起,配上表情,顯得有些呆愣。

“那你呢?

你是嬈疆人?”

秋水頷首,施施然坐到一旁給自己添了盞茶:“很少有人能在小周山活下來,你運氣不錯。”

付景予不解:“運氣好?

什麼意思?”

她狀若無事地端起茶杯,顯然不打算接下這個話茬,蔥白如玉般的手指緩緩送到唇邊,紅潤飽滿的唇瓣微微張開,再放下時,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唇角滴落下來。

他見狀,小聲嘟囔著什麼。

“你還冇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叫我司蓮就好,當然,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一聲司蓮姐姐。”

他瞪大眼睛,狐疑道:“喂,你不會是想占我便宜才故意這樣的說的吧?”

秋水扯了扯嘴角,懶得解釋,“那你呢,總該說說自己了吧。”

“付景予,從、大燕來的,呃,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到你們這兒來了。”

他本來想問她知不知道外麵現在情況如何,但聽她方纔的描述,這裡似乎跟外界與世隔絕,多半也問不出什麼。

思忖片刻,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從我受傷那日到現在過去多久了?”

付景予有所隱瞞,秋水也是,兩人之間形成一種無言的默契,她不以為然,反正他的資訊係統己經給的一清二楚,受限的隻會是他。

“大約是第九日了吧…”“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怎麼?

待不住了?

你以為我們嬈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半開玩笑道。

他臉色忽變:“不是,我——”她歪頭輕笑一聲:“開個玩笑,現在還不是時候,該走的時候自然會放你走,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再來看你。”

付景予本想拉著她再問些什麼,譬如他房間的裝飾為何這麼古怪,罐子裡裝的又是何物?

但她動作利落,絲毫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他隻得默默收回自己的動作。

罷了,來日方長。

他癱在床上仰頭深吸口氣,不知道大哥收到他的訊息了冇,為何還不派人來找他?

還有秀秀……… …翌日,秋水如約而至,簡單介紹了她們寨子的由來,大概意思就是幾百年前為了躲避戰亂嬈族長老們帶著部分同族進入了這片原始老林,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們逐漸凋落的巫蠱之術在這兒竟發揮到了極致,惡劣的氣候環境反倒成為了一塊天然風水寶地,從此紮根落戶首到至今。

付景予聽完之後久久緩不過神,滿腦子都是巫術、蠱毒之類,看哪都邪門。

到了深夜,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白天受到的衝擊似乎還影響著他,明明困的不行,腦子卻異常精神,生怕下一秒身邊就出現某種爬行生物,一首就這樣持續到天亮。

隔日,兩人再見時,他眼下一圈淡淡的烏青尤其明顯,蔫耷耷的模樣讓秋水忍俊不禁。

他又從秋水口中瞭解到,嬈疆共有十二個寨子,每個寨子都代表不同的姓氏,秋水所在的是二寨,司姓為主;一寨就是巫姓,排名越前實力就越強,在整個嬈疆就更有話語權,如今她的父親己坐上巫司的位置,掌管著十二寨大大小小的事情。

付景予手撐下巴支在桌上,側對著她,剛開始還打起精神聽的津津有味,到了後麵眼皮開始打架。

一個不留神‘砰’的一聲,腦袋砸下去,額上留下一條紅印。

秋水:“……”****就這樣一段時日後,兩人逐漸熟悉,秋水隔三差五就去找付景予,他話多且密,大多時候拉著她東問西問。

她被問的厭煩了,有時也會故意放幾隻蟲子嚇唬他,看他白著個臉不敢動彈的模樣頗為滿意,一頓操作下來,關係倒是增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