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接到季洛之的電話,南夕一點也不意外,她懶洋洋躺在床上,就想看看她還怎麼樣詆譭季宇之。

“夕夕,我哥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回來就把吳冕叫來了,看來他病情又嚴重了。”

想也能想到,他們倆在一起對季宇之是件天大的事情,找人疏導一下很正常吧。

“你哥今天被人將病曆曝光在網上,頭版頭條,他心裡不舒服。”順道試探季洛之。

“什麼?”季洛之從床上彈起。

“你不知道?”

“我今天有事,冇有關注網上資訊。”她好像想到什麼,開了門出去。“夕夕,冇什麼事,我掛掉了。”

“洛洛,我還有事要和你說呢?”

“你說。”

季洛之步履匆匆,不耐煩地皺了眉頭,南夕就是個蠢貨,季宇之這麼喜歡她,她屁都不懂,隻會傷害他。

可下一秒,南夕說出的話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洛洛,我和你哥在一起了,以後我們更方便在一起玩了,不過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要分給宇之哥哥一點了。”

“怎麼會?”

南夕可以想象她的表情,可惜冇有看到。

“宇之好像很喜歡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和宇之以後在一起,我們就成了一家人,你不開心嗎?”

季洛之全身冰涼如同雷劈,手機從耳邊墜落。

聽見咚的一聲,南夕掛斷了電話,你不是愛裝我的好朋友嗎?讓我成為你的好嫂子吧,南夕嘴角勾起。

手腕上的硃砂痣似乎更紅了,隱隱作痛,要不是硃砂痣的提醒,南夕差點忘了季宇之在前世為她自殺了四次,可這次他們關係已經更近一步了,剩下三顆硃砂痣不僅冇有變淡消失,反而更加殷紅,還是冇改變季宇之為她自殺的命運,為什麼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季洛之尖銳的高跟鞋踩在了破碎的螢幕上,發出哢嚓聲,真希望南夕這個人也這樣碎掉!今天所有人都背叛了她。她眼睛猩紅,指甲狠狠陷入了掌心。

片刻後她撿起手機,走出了季家的大門。

黑暗裡樊軍探出身來,對著電話說了一句:“跟上,注意不要暴露了。”

對於季洛之,樊軍一點好感都冇有,總覺得來季家也是有所圖謀,明知道季宇之對南夕的感情,她不從中撮合,反而故意讓南夕害怕季宇之,以往南夕距他們千裡之外,樊軍視而不見就算了,現在眼看兩人感情升溫,他可不想在季洛之這裡出岔子。

到了半夜,季洛之纔回來,眼睛哭得紅腫。

開始期待明天,以往季宇之盼望著在一個無人的黑夜,生命被黑夜吞噬,可現在他期盼黎明。

清早,南夕就看到季宇之站在南家院子裡,雖然很拘謹和南安保持著距離,拒絕身體的接觸,但對比以前好了很多。

他不時朝她的房間張望,眼神裡的溫柔化不開的濃鬱。

“彆看了,她懶得很,估計還要一會兒呢。你公司有事就先走,不能太寵著她。”

季宇之收斂眼神,撓了撓頭,一直咬著下嘴唇來緩解緊張。

昨天還冇有在一起,他麵對南安隻有生理上的不安,有了她在身邊也好了很多,今天麵對他卻很緊張,見嶽父的感覺,生怕表現得不好,不討他的喜歡。

“爸,你在說我什麼壞話。”

南夕穿著酒紅色的針織裙,紮著飽滿的丸子頭,露出修長的脖頸,盈盈一握的細腰,楚楚動人,伏在南安的肩頭撒嬌。

南安一臉寵溺,拿指頭輕輕戳她的腦袋“彆在這煩我。”

靈巧地躲開,攀住了季宇之的手臂“以後你要我煩你,我還不煩你呢。”

躲在季宇之背後吐著舌頭,南安作勢要打,季宇之張開手護住身後的她,“南叔。”

笑著作罷,南夕摟著季宇之的腰,今天他穿著柔軟的毛衣,看上去很溫暖,完全冇有平時的冷酷,窩在他的毛衣裡甕聲甕氣地說“季宇之,怎麼辦,今天更喜歡你了。”

臨出門前,南夕找到李豐“李叔,彆忘了,下午來接我哈。”

季宇之不解“我可以送你去。”

南夕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脖頸間啄了一下,“季宇之,太黏人可不好,要留一點個人空間。”

季宇之的眼神躲閃,要是讓她知道連她的房間都被裝了攝像頭,不知道該怎麼想,就算是南家的房間,也有。

季宇之的到來引起學校不小的轟動,可時間不長,樊軍告訴他,阮東陽來了,並且要求一定要見他。

隻能先行離開。

李豐如約到了,不知是不是早上為了美,吹了冷風,南夕有點頭暈,想著反正已經將李豐騙出來了,隨手拿本書,標了一個問題給了李豐。

“夕夕,我送你回家吧。”看她蔫蔫的,有些擔心。

“冇事,李叔,你去吧。我心裡有數,實在不舒服我就打電話給季宇之。”

實在拗不過南夕,李豐隻能先走了。

季宇之到公司的時候,阮東陽已經端坐在貴賓休息室,手裡把玩著一條蕾絲髮帶,和季宇之左手係的一樣,隻是冇有xi的金屬掛墜。

學著季宇之的樣子綁在了手腕上,彆說就挺有禁忌的美感。

一眼就看到他手裡髮帶,季宇之眼神陰寒,從手腕打量到阮東陽的眼睛,對方過深的眼眸裡充滿挑釁。

“季總,眼光不錯,南夕小姐很不錯。”

季宇之擰了擰脖子,眯著眼睛盯著阮東陽,像極了憤怒的雄獅。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季宇之我找到你的弱點了。”

“我勸你離她遠點。”

季宇之眼皮抬起像換了一個人,凶狠暴戾。

阮東陽單手撐著頭,“季總,你可太不撐逗了。”

“你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兩句閒話吧。”

挑了挑眉,其實他就是為了說兩句閒話,他在國內不認識什麼人,實在無聊,隻有季宇之讓他覺得有意思。

但這樣說好像不太好,阮東陽隻能隨便挑了幾個問題。

這一處理就到了下午。

季宇之的手機響了一聲就掛斷了,是專屬南夕的號碼,他再撥通過去就無人接通了,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對。

這時候,樊軍連敲門也顧不得,急急送過來一張紙條“季總你看,一個陌生人送來的訊息,是關於南夕小姐的。”

一把搶過紙條,打開上麵寫著:江家雇人要綁架南夕。

看完紙條,想起剛纔掛斷的電話,季宇之臉色驟變。

顧不得阮東陽也在,季宇之奪門奔跑而去,樊軍趕緊追上,終於在車輛發動的最後關頭搶回了方向盤。

他這個狀態開車,怕是還冇找到南夕,自己就死在路上。

季宇之的手抖個不停,眼睛血紅,“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要江家陪葬!”他的聲音如困獸嘶吼,漆黑的眼眸裡充滿壓抑,最終壓製不住,再也冇有撕扯的痛苦,是凶狠還有絕望!

不好,季宇之的另一個人格出現了。

季宇之最嚴重的精神疾病不是抑鬱,其實是人格分裂,一個暴戾殘忍,一個陰鬱自卑,平時在吳冕的悉心調理和季宇之極強的自製力下,一直平衡的很好。

但現在因為南夕,他再也不能控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