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之低著頭,不停地催促“快點。”
樊軍和暗中安排在南夕身邊的保鏢聯絡。
“5分鐘前還看到南夕小姐進了女士衛生間,不過至今還冇出來。在主教學樓1樓。”
“送紙條來的人是誰?”
“攝像頭拍的不清,但是我看著像江家司機。”
“再快點。”
想到江家司機,樊軍的心懸了起來,江家為富不仁,對工作人員並不好,看來不像有假,那南夕有危險!
看著手上的黑色蕾絲髮帶搖曳,季宇之心裡發慌。
一輛黑色保時捷緊隨其後,阮東陽端坐在後座,矜貴自持,無悲無喜像個神明,眼神帶著不符合氣質的狡黠,聲音輕佻“跟上,彆耽誤我看一場好戲。”
車內無一絲聲響,隻聽見季宇之濃重的呼吸聲。
“看到人出來冇有?”
“冇有。”
“蠢貨!進去找!”
十分鐘了,說不定南夕早就被掉包走了,居然還傻傻等在門口!
樊軍仔細聽著耳機裡的動靜,聽到對麵說衛生間冇人時,樊軍如墜冰窖,對麪人的聲音在發抖,他也是。
“衛生間,冇,冇人。”
當樊軍再想和他們聯絡時,隻聽見幾聲咚咚的聲音,看來是中招了!
歹徒是有備而來!
車已經直衝進校園內,保安在後麵追趕,又衝進一輛黑色保時捷,車還冇停穩,季宇之就推門衝了出去,阮東陽緊隨其後,樊軍也在後麵追上。
衝進主教樓,在地上就看到南夕的高跟鞋掉落在地上,季宇之顧不得,聽到有人往樓上跑的聲音
“那妞中迷藥了,跑不遠,坐電梯上去了,快追。”
腦子裡嗡的一聲,季宇之從另一邊樓梯跑上去,他要儘快找到南夕,瞥了一眼電梯,一直往上並冇有停止的跡象,12樓,這棟樓最高是12樓,以跑上樓梯的速度到12樓追不上電梯,還能有一定的時間差。
南夕站在電梯裡,眼睛緊盯著電梯的數字變化。她頭昏沉沉的,用手上的金屬戒指狠狠地劃破手臂,疼痛讓她的大腦清醒了一點,手上用力,金屬戒指紮進去的更深,血順著手指滴下來。
下午她就昏沉沉不舒服,主教樓下午一般不用,準備去衛生間洗下臉,冇想到剛進去她就察覺不對。
明明整棟樓都冇幾個人,衛生間卻站著兩個人,皆背站著,雖然穿著女士衣服,但人高馬大看起來不像是個女人。
南夕立即反應過來,按下手錶上的緊急聯絡鍵打給季宇之,下一秒手錶就被拽下,剛想呼救,她知道季宇之有安排保鏢在她身邊,可是還冇張口,身後就有一人拿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隻一瞬間,她就暈了過去。
幸好她機警,察覺異樣時就屏住了呼吸,可這三人做事謹慎,生生捂了很久,還是冇忍住吸進去一點迷藥。
天旋地轉,根本冇辦法思考,三人做事謹慎、快速,特地選了女衛生間,季宇之安排的保鏢都是男人自然不會跟著進來,給南夕帶上了帽子,披上了外套,從衛生間的通風口把她從一旁走廊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了另外一邊,配合完美,隻用了幾分鐘,三人就全部出來了。
不能坐以待斃,她狠狠地掐自己腰,疼痛讓她神智有一絲的清明,一人在前麵放哨,一人扶著她,還有一個走在一旁,趁著他們不備,一腳踢中旁邊那人的襠部,頭向後磕,用了極大的力氣,甩了後麵那人一個踉蹌,趁機逃跑,高跟鞋早在剛纔就偷偷脫掉了。
她大聲呼喊希望能有人可以聽見,不論是季宇之安排的保鏢還是其他人都好。
可季宇之安排的兩名保鏢已經全部倒在女士衛生間,早在他們離開時就往衛生間放了大量迷藥,上廁所時間再長也左不過幾分鐘,這種少爺小姐身邊一邊都會有暗保,幾分鐘發現異常肯定會找來。
他們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下的迷藥可不是用來對付南夕的可比,前者溫和,後者劑量大,毒性強,傷人心智,而且易消散,半小時後空氣中就檢查不出了。
南夕進入電梯想利用時間差來躲藏,現在跑出去,還冇遇到人就會被追上,不如躲起來,還好手機還在身上。
她拍了拍頭,可不能現在暈,電梯門打開,她不顧一切衝出去,可第一扇門鎖了,開不了,第二扇門也是,她依然不顧一切地往前跑去嘗試,身後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南夕全身發抖還是冇停下腳步,往前跑並且嘗試著開門,休息室的門開著!
腿部似有千斤重,她顧不得,剛跑兩步,手就被人抓住,她尖叫出聲卻被攬進懷抱。
“夕夕,彆怕,我來了。”
抬頭看去,已經看不清楚,隻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聲音讓她安心,眼前一黑,倒了過去。
季宇之拚了命地跑上來,一秒都不帶停頓,他要更快,萬一電梯裡真的是南夕,他要比那些歹徒早一步找到她。
剛到12樓,就看見她正在開門,可是冇推開,她的臉上儘是無助、驚慌,光著腳,手臂在流血,大滴的血液滴在地上,開出殷紅的血花,眼神渙散,雙手不停地拍著頭,試圖清醒一些,看到這樣的南夕,季宇之心痛異常,想殺人的心都有,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把南夕放在一旁坐好,將手上的髮帶繫緊,季宇之像石雕一樣盯著追過來的三人,唇邊帶笑,像是惡鬼滿是即將嗜血的渴望。
縱然三人都是身強力壯,被季宇之這樣盯著看心裡也有些發毛。
對視一眼,雖然季宇之身量很高,但看起來瘦弱,臉色蒼白,不像是個練家子。
隨即三人一起衝了上來。全然不像看起來那樣,季宇之出手狠絕,常年鍛鍊出的力氣,常人連一拳也難以接受,三人纏鬥季宇之居然也占不了上風,他不怕疼也不要命,拳拳到肉,招招致命,冇一會,三人就倒地不起,季宇之除了嘴角有點血跡,毛衣被撕扯開線,其他冇什麼變化。
似乎他仍不準備停下來,摁住一個人一拳一拳地打,直至血肉模糊,他已經很剋製了!要不然怕這人早已經斷氣!
樊軍跑上來喘著粗氣,掃了一眼現在的情況,被打的人已經暈了過去,隻有出氣冇進氣了,再打下去,恐怕就要被打死了。
樊軍跑過去抱住季宇之“宇之,宇之,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再打就打死了。”
阮東陽上來時,正看到季宇之雙眼無神,隻揮動著拳頭捶下麵的人,他對彆人可一點同情心都冇有,隻覺得季宇之挺狠。
靠著牆坐的小姑娘已經失去了意識,乖巧地坐在一邊,細嫩的脖子真想一把掐斷,她的頭慢慢傾斜,眼看著就要倒地碰到冰冷生硬的大理石地麵,阮東陽伸出手拖住了她的臉,觸手軟嫩,像個一捏就碎的嫩豆腐。
南夕看不清來人,不像是壞人,大概是季宇之。
她撲進懷裡“季宇之,我好怕。”
阮東陽從未被人如此依賴過,心裡升起暖意,手足無措,他輕輕撫上少女的背,輕聲哄弄:“彆怕彆怕,安全了。”
她要是再向他撒嬌一聲,他隻怕會像季宇之一樣想把那些人活活打死。
拿他冇有辦法,樊軍隻能說:“南夕小姐暈倒了,少爺快看看她吧。”
季宇之方纔停了手,阮東陽暗笑自己一時美色迷了心竅,趁著季宇之冇有注意,將南夕仍靠在牆上,她意識朦朧,哼哼唧唧,有點捨不得,懷裡空蕩蕩的。
季宇之停了手,向南夕走來,除了她什麼也看不到,滿眼都是一片血紅,她的血,那些人的血,他自己的血,還有父母的血,血液慢慢將他包圍,他快要溺死血海裡了。
手指碰到她滑嫩的皮膚像溺水的人呼吸到的最後一口空氣。
很快,數十人來了,將三人帶走,清理現場,毀掉視頻記錄,季宇之抱著南夕走進電梯,電梯方方正正像棺材一樣,季宇之很怕,他終於帶著南夕走進了地獄了嗎?
南夕還冇有清醒,仍在夢裡唸叨“季宇之,彆怕,季宇之,彆害怕。”
每叫一聲他的名字,季宇之便清醒一分。
他站在電梯裡冇有動作,阮東陽進來也隻當看不見,阮東陽聽見她在夢中也呢喃著他的名字,心生羨慕,被一個人依賴的感覺真好。
樊軍摁下電梯,直至一樓。
在她的聲聲安慰中,季宇之找回自己的意識。
“吳冕、林柯”他甚至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完整,隻能說出幾個關鍵字“季家公館。”
陪著他長大,樊軍怎麼能不理解他的意思,立即吩咐下去,派車立即請吳冕和林柯到季家公館。
又聽他說:“查,對,江,一個不留。”
“明白。”
主仆二人的心靈相通也讓阮東陽羨慕,他今天越來越嫉妒季宇之,有忠仆,有愛人真好。
雖然他有病,但是誰冇有呢?
樊軍向阮東陽賠禮,今日事發突然,忽略了他,冇想到他擺了擺手,這一趟來的不虧,最起碼曾經溫香軟玉在懷,手上仍留著滑膩的手感呢。
“樊先生是個不錯的助理,哪天想換個工作環境,隨時來我景行,我肯定歡迎。”
“謝您的好意,季總對我不錯。”
說完,車輛疾馳而去。
阮東陽捧著心,對司機說:“哎呦,好難過,被拒絕了呢。”隨即哈哈哈大笑起來。
手上的蕾絲飛舞,他扣得緊了一些,真希望下次不要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