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香?”裴鬱行問,他躺在軟榻上,感覺渾身的疼痛仿若潮水般退去。
江嫿答:“荔枝香。”
她將東西收拾好,放進木匣子裡合上,問:“殿下,如今感覺如何,疼痛可緩解些?”
裴鬱行應了一聲:“嗯。”
“那便好。”她找到另外一處軟榻安靜躺下,在心裡記時。
大殿內一時安靜。
裴鬱行自從中毒後,每次月圓之夜都如蟲噬全身般痛疼難忍,這還是第一次身上的疼痛得到緩解。
雖還是隱隱有些疼,但躺在在軟榻上,稍稍靜心就能睡著。
冬兒在一旁悄聲問:“江姑娘,今夜可要宿在這?”
江嫿搖頭,“不必,我如今同殿下關係清清白白。若是留下,唯恐殿下誤會,待會兒取了針便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江嫿躺了會兒,心裡記著時,差不多到時間了,就起身。她去將四根銀針取出,消毒後收回針包中,正準備告辭。
突然,躺軟榻上的男人猛然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黑血。
冬兒臉色大驚,“殿下!”
江嫿也震驚了,這不應該啊,她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可不像那個半吊子的張大夫。
她忙伸手去摸脈象,而後滿臉無語。
這口黑血,明顯是他催動內力,逼至毒發。
江嫿心裡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她從木匣子中,拿出一瓶藥,“冬兒,這藥喂一顆就好。如下次再吐血,就再喂,我先走了。”
裴鬱行伸手拽著她的手腕,“不準走!”
冷冽的嗓音,分明賴皮的語氣。
冬兒拿著那藥瓶,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直到太子殿下飛來一個眼神,最是懂殿下心思的冬兒立馬放下藥瓶,轉身就走,出去還把殿門給緊緊關嚴實了。
江嫿被他拽著手腕,走也走不了,滿臉冷淡的回頭:“殿下,還要我如何?”
轉瞬,她被人一把摁在軟榻上!
男人欺身而至。
“江嫿,你先前說的喜歡孤,就無半點真心嗎?”
男人咬著牙,嗓音沙啞,嘴角溢位的黑血,讓他此刻更像一個瘋子。
江嫿被人桎梏,還在強裝冷臉:“先前受製於殿下,自然無半分真心。我想,殿下應當清楚的。”
她記得,上次就是裝冷淡把他氣走來著,得了好一陣清閒時光,這會兒可得再演好些。
一把匕首赫然抵在她的脖間!
匕首是冰涼的,冰的江嫿渾身一抖,臉色嚇的慘白,後脊骨都在發麻。
這狗男人,恩將仇報!
瘋子,十足的瘋子。
男人嘴角一勾,眼角發紅,嗓音冷冽:“孤要聽,你說喜歡孤,說!”
江嫿提醒:“殿下,我救了你。”
“反正孤都疼了這麼多年,以後活不長便不活了。你若不說,孤讓你現在就死!”裴鬱行話語十足的威脅和壓迫。
江嫿被氣著了,深呼吸著氣,胸脯起伏、
大女子能屈能伸。
她眸光瑩瑩,語氣放軟,一隻手攀在他拿匕首的手腕間,求和的姿態:“我喜歡殿下的。”
內心潛台詞:我說了,彆殺我。
擱在她脖間的匕首終於被收回。
男人坐起身,心滿意足的將她擁進懷中。
他知道她並非真心,可也無妨。嚇唬她這招雖是卑劣,卻十分管用。
她這般乖,真好。
“今日你便陪孤一晚,明日一早,孤讓冬兒送你出宮。”
江嫿被迫倚在男人懷裡的姿勢,一想到那把剛擱在她脖子上冰涼的匕首,哪兒還敢拒絕,隻得輕輕“嗯”了一聲。
想想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今晚她就不該來這,就是讓他痛死都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