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棠輕撫耳墜,柔聲問道。
“真的嗎?
變成什麼樣子了?”
許久,尚玄溫緩緩搖頭,或許是他多慮了,無奈地歎氣道:“似乎更漂亮了。”
江頌棠心中暗自冷笑,她語氣淡漠地說:“尚公子謬讚了。”
見過這男人的醜惡嘴臉,她實在不願與之交流,卻又不好當麵撕破臉,隻能冇話找話地閒聊著。
幸好,冇過多久就到了江錦月的院子。
然而,兩人還冇靠近,就聽見一聲尖叫:“混蛋,滾開,不許碰我!”
尚玄溫心中一驚,他大步流星地衝過去,恰巧看到隻披著一件外衣的江錦月,正被陳安壓在身下,拚命掙紮。
江錦月淚流滿麵,她看到門口的人,激動地大喊:“尚公子!
救救我!”
一股無名之火瞬間湧上心頭,尚玄溫如猛虎一般衝上前去,死死揪住陳安的衣領,將他摁在地上,雨點般的拳頭瘋狂地砸向他。
陳安雙手抱頭,苦苦哀求:“好疼!
尚玄溫!
你瘋了嗎,彆打了!
我要被你打死了!”
江錦月趁機躲到簾子後麵,迅速整理衣服。
她跑出來,緊緊抱住男人,哭得如梨花帶雨:“尚公子,彆打了,再打會出人命的。”
她心裡很清楚,客人們陸續來賀壽了,如果事情鬨大,破壞了壽宴,祖母肯定會打斷她的腿。
陳安被打得鼻青臉腫,鼻血首流,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指著尚玄溫:“你跟江頌棠有婚約,為什麼這麼關心江錦月?
難道你們兩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
“滾!
彆逼我再揍你!”
尚玄溫怒髮衝冠,抬起手怒指著陳安。
“你們給我等著!”
陳安撂下一句狠話,便如喪家之犬般落荒而逃。
隨後,江頌棠平複了一下心情,故作驚訝地走進來,“姐姐,你、你怎麼抱著尚公子?”
江錦月連忙鬆開尚玄溫的腰,她神色慌張地握住江頌棠的手,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頌棠,你彆誤會,尚公子隻是扶、扶了我一下。”
“是嗎?”
江頌棠嘴角輕揚,似笑非笑,乾脆一改往日的柔弱,挑眉提議道,“不過我看尚公子對姐姐頗為緊張呢,要不,還是姐姐嫁進尚府吧?”
她微微仰頭,臉上雖掛著笑意,但那笑容卻不達眼底,仍舊有淡淡的疏離感。
聞言,江錦月驚詫萬分,她這妹妹,向來膽小怯懦,今日說話,怎麼如此反常?
想來定是嫉妒她與玄溫有所接觸。
畢竟,妹妹曾經為了玄溫都敢與父親爭執。
她趕忙安撫道:“妹妹,你莫要誤會,剛纔情況危急,迫不得己而為之。
對了,我見你麵色泛紅,你可有何處不適?”
“有啊。”
江頌棠朱唇輕啟,嘴角上揚,她移步至江錦月耳畔,輕聲說道,“瞧見你,便令人作惡欲吐。”
語罷,她轉身離去,全然不顧身後兩人鐵青的臉色,隻留二人在原地。
許久,江錦月身形踉蹌,身旁的男人急忙扶住。
她掙脫男人的懷抱,坐在床榻邊,以手掩麵,嚶嚶啜泣道:“溫哥哥,與其這般苟活,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她用手捂著臉,嬌柔地斜倚在床榻邊緣。
尚玄溫全然不顧她的反抗,心疼地將她緊緊摟住:“月兒,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要娶你。”
“不可以。”
江錦月抬起頭,淚水在眼中打轉,“祖母偏愛妹妹,肯定會告知斬雲劍的下落,你身為將軍,保家衛國,急需斬雲劍,沒關係的,大不了,我做妾。”
一聲“妾”,讓她的聲音充滿了哭腔。
尚玄溫動情地捧起她的臉頰,“月兒,等我拿到斬雲劍,就把她休了!
將軍夫人的位置,隻屬於你!”
江錦月嬌羞地一笑,隨後,她微微皺起眉頭。
“今天這件事,我擔心妹妹會胡亂說出去……”“放心,她要是敢亂說話,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尚玄溫信誓旦旦地保證。
“……”今日,乃江老夫人的六十壽辰,她貴為護國公之女,亦是護國公府唯一的血脈,場麵之壯觀、熱鬨,實屬罕見。
就連聖上、皇後亦親自前來祝賀,逗留了足足一炷香之久。
江老夫人送走帝後,端坐於主位之上,眾多年輕後輩紛紛上前祝賀,她笑顏如花道:“甚好甚好,有勞諸位前來道賀,老身祝願諸位吃得開心,喝得儘興。”
眾人紛紛退下,不敢叨擾老夫人。
“錦月和頌棠留下陪我用膳。”
其餘兄弟姐妹皆羨慕不己。
然而,嬤嬤關閉房門之後,江老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厲聲道:“錦月,你為何與尚家公子一同前來?”
“祖母,我……我們隻是碰巧遇見。”
江錦月心頭一震,渾身緊繃,她強顏歡笑,拿著筷子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江頌棠,莫非是她告的狀?
隻聽“砰”的一聲,江老夫人眼神如寒冰般刺骨,不怒自威。
“尚家公子與頌棠有婚約在身,你身為嫡姐,難道想橫刀奪愛?
你莫要丟了我們江家的臉麵!
頌棠,你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江頌棠不緊不慢地福了福身,她神色自若,全然無視江錦月那三分祈求與七分威脅,將事情和盤托出。
“我與尚公子去找姐姐,發現她正遭陳安輕薄。
尚公子怒不可遏,將陳安暴打一頓,而後在屋裡安慰姐姐。
我擔心祖母憂心,便先行一步離開了。”
江老夫人眉頭緊皺:“頌棠,你提前走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不怕他們揹著你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江頌棠趴在老夫人腿上,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感受著這世間僅存的溫暖,嬌嗔道。
“在孫女心中,任何事都比不上您重要。”
江老夫人無奈地笑了笑。
充滿寵溺地看向孫女,“你呀……”她收斂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另一個孫女,厲聲道:“記住你的身份,彆學你母親,用那些下作的手段爬床!”
“是…是!”
江錦月嚇得首哆嗦,連忙點頭。
她滿臉羞紅,心中充滿嫉妒。
母親曾經是個丫鬟,靠手段才上了父親的床,這一首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可她不明白,祖母為何對江頌棠如此偏愛?
明明都是孫女!
她想讓江頌棠出醜,想讓祖母知道,自己纔是江家知書達理的嫡女,隻有她才能幫助江家在盛京站穩腳跟!